楊夫子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語氣也更低沉:“你們二人文風不同,柯同光文章瑰麗,波瀾壯闊。你之文章情真意切,讀之令人動容。”
孰強孰弱已不好定奪。
“會試在即,需將心思放在學問上,切莫爭強斗勝,否則容易迷失,反倒讓你的文章落了下乘。”
楊夫子諄諄教誨。
陳硯起身行禮,拜謝夫子指點。
待到第二日,他便又出了門,在街上溜達,以期能找到大些的盤口。
以夫子看來,他和柯同光算是五五開,那他完全可以拼一把。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十二倍的賠率實在誘人。
京城居大不易,光靠他的稿費,得攢到猴年馬月。
在京城,若是別的盤口可能會被府衙管制,會試開盤口卻不會被認定為賭博。
文人的事怎么能是賭博?
這是雅事,是全民參與的雅事。
陳硯很輕易就找到一個兩層的賭坊走了進去。
只是他實在沒料到自己會在賭坊里碰上周既白,更沒料到周既白竟還跟其他舉子裝扮的人吵了起來。
事情倒也簡單,周既白拿著五百兩的家當來下注陳硯,被同樣來下注的江南才子們瞧見,就諷刺了兩句。
陳硯雖未聽見,想也知道大概意思是周既白有錢沒處花,竟下注給陳硯這樣的籍籍無名之輩。
周既白不服氣,就將陳硯乃是鎮江解元的事說了出來。
江南才子們嗤之以鼻:“你們鎮江斗文已連輸三場,那解元陳硯都未出手,怕是已被嚇破膽不敢露頭了吧?”
此言一出,賭坊內各地舉子紛紛笑出聲。
各地在京中都有會館,各地舉子們進京赴考,都在各地會館居住。
如此一來,各地舉子就以同鄉抱團。
有舉子入了會館埋頭苦讀,有舉子四處拜訪同鄉高官,還有舉子就四處斗文。
南北之爭格外激烈。
因鎮江在中部,兩邊都不靠,也就兩邊討打。
鎮江府也有會館,按理說陳硯一行人入京后可直接前往會館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