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裴筠的心情,那就只有兩個字:后悔。
作為右僉都御使,裴筠深諳言官那些彈劾人的路數(shù)。
陳硯這個團練大使,只能招收上千人,然陳硯如今手上有數(shù)萬之眾,如此大錯必會被揪住,莫提開海,就是保命都難。
此次平叛,陳硯屢獻奇計,裴筠極欣賞,特意找了陳硯來提點一番,誰成想就上了陳硯的賊船。
哦不,是陳硯上了他的船。
裴筠仿佛吃了苦膽,一路從嘴里苦到肚子里,當(dāng)然最苦的還是心。
如今的他已陷入兩難的境地,真叫人難受。
再見到那個罪魁禍?zhǔn)祝狍蘧透鼰┰辍?/p>
偏偏這陳硯被人厭棄還不自知,總往裴筠面前湊,整日笑呵呵的,讓裴筠天天上火,以至于嘴角也爛了,鼻子也腫了,連呼吸都難受。
裴筠能在徐門、焦門等一眾黨派間站穩(wěn)腳跟,就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被陳硯逼迫至此,若再不反擊,難消心頭之恨。
于是裴筠去見了被一同押送回京的劉子吟。
“你想投靠陳硯陳大人,在這船上就是最好的時機,一旦進了京,往后你連見他的機會都沒了。”
陳硯好歹是五品官,出行排場是極大的,以劉子吟的白身想要見他絕非易事。
劉子吟雖有擒獲寧王之大功,但在叛亂中,劉子吟給寧王出謀劃策,這便是大罪。
至于功過能否相抵,還需回京后再行定奪。
劉子吟不為所動:“陳大人為裴大人織的網(wǎng),裴大人逃不出去,縱使我劉子吟也無解決之法。”
裴筠一驚:“你從何處得知?”
這劉子吟自上船后,就被單獨關(guān)在一間艙房內(nèi),門外有錦衣衛(wèi)把守,根本見不了別的人。
莫不是錦衣衛(wèi)與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