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渾身都快凍僵之際,終于等來了領他的內侍。
一進入暖閣,熱浪襲來,讓陳硯險些打噴嚏。
強忍著鼻癢,走到暖閣正中間,恭恭敬敬給天子行叩首禮,卻遲遲沒聽到上首讓他起身的聲音。
陳硯便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良久,頭頂傳來一道頗具威壓的聲音:“陳愛卿不在松奉,回京城作甚?”
陳硯心頭一凜,朗聲道:“啟稟陛下,臣來京城,是為了向陛下請罪!”
上面的聲音再次飄來:“不是北鎮撫司將你抓來京城?”
只一句話,便叫陳硯渾身緊繃。
他與薛正所說對不上了?
按照薛正的性格,該如實稟告給皇帝才是,陛下又為何要假說是北鎮撫司抓他來京?
是在試探他,還是薛正為了保他,在天子面前變了話術?
一旦薛正為了保他,說的是北鎮撫司將他捉拿回京,他若說是自己來的京城,就會讓薛正陷入絕境。
可他要是順著陛下的話說是北鎮撫司捉拿他回京,若薛正如實稟告,那他就是欺瞞君父。
一旦選錯,他與薛正就要有一人引起天子猜忌。
只這片刻,陳硯手心就已被汗濕。
這就是帝王的壓迫,遠非寧王可比。
再一想到薛正所說,北鎮撫司絕不欺瞞陛下,陳硯心一定,匍匐在地朗聲道:“臣不敢欺瞞陛下,北鎮撫司捉拿下官入京,不過是臣回京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