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其他人起來。”
當白婉穿著oversize的睡衣晃進餐廳時,時鐘已指向十點。
她看起來比其他人清醒些,手里還拿著本寫滿筆記的活頁本。
“大哥,她咬著下唇,能和你聊聊嗎?”
書房里,白浩推開落地窗,夏夜的熱風裹挾著黃浦江的潮濕氣息涌入。
遠處,東方明珠的燈光在江面投下蜿蜒的彩帶,白婉盤腿坐在真皮沙發上,活頁本攤在膝頭,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西部各小學的情況。
“你看這個,”
她指向一張照片,畫面里藏族孩子們圍坐在泥地上,面前擺著缺角的黑板
“日喀則這所小學,三百個學生只有五個老師。”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孩子們凍裂的臉頰,
“他們校長說,最缺的不是錢,是愿意留下的老師。”
白浩遞給她一杯溫蜂蜜水,玻璃杯外壁凝結著細密的水珠。他注意到妹妹說話時眼神不再飄忽,而是像經過淬煉的金屬般堅定。
“哥,我想好了。”
白婉突然抬頭,短發在空調風中輕輕顫動。
“下學期開始,我要去螢火助學基金會實習。”
她翻開筆記本最后一頁,上面貼著一張皺巴巴的招聘啟事。
“他們正在招募西部項目協調員。”
窗外,一艘游輪拉響汽笛,聲波震得水晶吊燈輕微晃動。
白浩凝視著妹妹曬脫皮的鼻梁,想起她小時候連獨自過馬路都要拽著自己衣角的樣子。
現在這個女孩眼里跳動著某種他從未見過的火焰。
“你確定?”
他轉動著婚戒,“那邊條件可比你這次去的還艱苦。”
白婉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照片邊緣。
“在阿壩州那晚,我們住的小學沒通電。孩子們點著蠟燭給我們唱《格桑花》。”
一滴水珠落在照片上,她慌忙用袖子去擦。
“那時我就想。。。總要有人去點亮更多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