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白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血液腫瘤科在五樓,電梯里擠滿了神色焦慮的家屬和面無表情的醫護人員,她緊握著紙袋,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
“5021床。。。”白婉默念著病房號,沿著走廊尋找。經過護士站時,她停下來詢問,“您好,我想探望5021床的小陽,請問。。。”
“你是家屬?”護士頭也不抬地問道。
“不是,我是助人樂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之前有聯系過。。。”
護士這才抬起頭,打量了白婉一眼,眼神中滿是敬佩,他們這個醫療圈子誰不知道這個基金會是個干事實的組織,錢是沒有任何克扣的,只要申請第二天就到賬,而且最關鍵的是有錢。
“你們啊,5021在走廊盡頭右邊,不過現在不是探視時間,你只能待一會兒。”
白婉道謝后向走廊盡頭走去,越往里走,病房里的孩子看起來病情越重。有的光著頭,有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監護儀的滴滴聲證明他們還活著,她的喉嚨發緊,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
然后她看到了小陽。不是在病床上,而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手打著吊瓶,一手拿著蠟筆在紙上涂畫,他戴著印有卡通圖案的帽子,小臉蒼白得幾乎透明,但眼睛卻亮得驚人。
一對看起來比她想象中還要年輕的夫婦坐在旁邊,女人正輕輕揉著孩子的肩膀,男人則盯著手里的繳費單發呆。
白婉站在原地,突然不確定是否應該上前打擾,就在這時小陽抬起頭,視線越過她看向走廊另一端,臉上突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顧醫生!”
白婉轉身,驚訝地看到她的鄰居,顧醫生正大步走來,白大褂下露出深藍色的襯衫。
他也看到了白婉,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小陽,今天感覺怎么樣?”顧醫生蹲下身平視著男孩,聲音柔和得讓白婉幾乎認不出來。
“顧醫生,我今天沒有吐!”小陽驕傲地宣布,然后迫不及待地舉起他的畫,“看,我畫了你穿著超人披風!”
顧醫生接過畫,認真地看了看,“畫得真好,不過我覺得超人應該是你,你已經挺過了三次化療,比我認識的任何大人都勇敢。”
小陽咯咯笑起來,然后突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白婉,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視頻里的姐姐!那個幫助山區小朋友的小姐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白婉。她感到臉頰發熱,向前走了一步,“你好啊,小陽我是白婉,收到你的視頻了,所以來看看你。”
小陽激動地轉向父母,“爸爸媽媽,就是她!我給你們看過的那些視頻!“然后又對顧醫生說:“顧醫生,這個姐姐幫助了好多沒教室的小朋友!”
年輕夫婦慌忙站起來,母親的眼圈立刻紅了,“白小姐?我們不知道您真的會來。。。小陽只是看了您的視頻,說想見見您。。。”
“我們沒想過要麻煩您。。。”父親搓著手補充道,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