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以上冰雪覆蓋,雪沒過膝,山風呼嘯,迎頭撲來,能把人直接刮個跟頭,人走在其中甚是艱難。
小莫同學抓著聶莞的披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上。
越往上走,山勢便越陡峭。小莫同學不能不松開聶莞的披風,兩手都用來抓住嶙峋的山石,好掛著身子,使力往上攀爬。
正使著吃奶的勁努力著,狂風卻忽然裹著一捧雪粒撲面而來,迷了眼睛。
小莫同學哎呦一聲,下意識想要揉揉酸痛的眼,盡管及時反應過來,可到底手上松了力道,身子直接滾落下去。
他卻沒有呼喊,而是拔下腰上的鎖鏈,一個念頭令它驟然增長,用力向上一甩,鎖鏈深深鉆進巖縫中。
飄飄搖搖掛在山間,小莫同學緊緊咬牙,拽著鎖鏈手腳并用向上爬。
爬到一半,腰帶卻被人給抓住。
他還以為是幽月寒,小聲說:“不用你幫忙。”
“不用我幫忙,你什么時候趕得上我們會長呀?”
身后的聲音卻并不是幽月寒,而是一個陌生的、甜脆的聲音。
小莫同學連忙抬頭,看到幽月寒漆黑的披風仍在上方飄蕩。
他又連忙回頭,見抓著自己腰帶的是個陌生女孩,二十出頭的樣子,id是畫堂春曉。
“你是寒月仙宮的人?”
“不然怎么會出現在這兒。下來吧小同志,我帶你上去。”
畫堂春曉說著,直接把人從鎖鏈上拽下來,提溜上自己的木羊。
小莫同學這才發現,這姐姐還騎著一只奇怪的高大木羊。
木羊四肢纖細的腿,同樣被雪埋了半截,可又像是釘子一樣釘進雪里,站得穩穩當當。
還沒來得及說自己不好就這么坐她的坐騎,木羊已經撒開四蹄往前跑,耳邊風吼聲頓時增大數倍。
風大到眼睛睜也睜不開,嘴巴張也張不動,一個恍惚的功夫,就已經來到幽月寒身邊。
畫堂春曉對聶莞道:“抱歉會長,來晚了。”
“沒有晚,比約定的時間還早了三分鐘呢。”聶莞站在山頂,望著另一側流云輕霧所籠罩的山巒。
小莫同學勉強把眼睛掀開一條縫,看清楚這個發白世界的一瞬間,心跳頓時收縮了下。
那不由分說的超級視野再度降臨,將他的目光一瞬間拉長,令他清楚看到群山之下汩汩流淌的鮮血。
澎湃的、沸騰的、巖漿一樣,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