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荀鷹立刻就發現,這道金光和之前所見不太一樣了。
最為明顯的不同就是,金色箭頭之外,還有一道月白幽光組成的箭頭。
兩個箭頭彼此呼應,彼此牽連。
一內一外,隔著透明的菱形方片彼此相對,一起對著菱形方片上的某一點進行高頻沖撞。
隨著兩道箭頭的沖撞,方片表面裂出細密的蛛紋。
很快,第一個“公”字上,便布滿紋路。
絲絲縷縷霧氣從細紋中泄露出來,即便遙遙相隔,荀鷹也能感覺到其中泄露出來不只是霧氣,還有一絲令她震顫的熟悉感。
那是剛才她觸摸公無渡河神諭時,心里激發起來的同樣的感受。
只不過,比起神諭的溫和好大,那道菱形方片中泄露出來的氣息更有攻擊性,也更有殺意。
殺意……
荀鷹一瞬間繃直了身子。
職業使然,她對于任何出現在周圍的敵意、殺意,都抱有強烈的警惕和期待。
無論精神多疲憊,感受到這些的一瞬間,都會立刻興奮起來。
下意識抓出背后的鐵劍,下意識握緊公無渡河神諭,幾乎也要下意識地將神諭給吸收掉。
但在下一瞬間,她又猛然松開握住神諭的手,默默將它收入背包中。
就在收起神諭的瞬間,有一聲極其細微的破裂聲響起。
在眾人嘈雜的討論聲、水流波動的嘩啦聲中,那聲破裂卻極其清楚,清楚得就像是在耳邊響起來的。
荀鷹抬眼看去,見那個“公”字上破開一個小洞,洶涌的霧氣只管往外噴涌,似浩浩蕩蕩的河流,一路傾瀉而下,化為澎湃瀑布,湮沒了荀鷹的大半視野。
明明隔得很遠,卻有種轉瞬之間就會被湮沒的恐懼感。
恐懼,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荀鷹轉了轉劍,下意識想要跳下去,沖上前,提劍砍向那洶涌的水流。
她有恐懼這種情緒,但是與之相對,每每升起這種情緒,她的下一步動作都是,用槍、用劍、用自己的雙手把恐懼撕碎。
眼下,也是如此。
但她克制不住要出手的時候,身后卻忽然掠過一絲涼風。
她回頭,見幽月寒站在身后,目光無波無瀾地望著她。
剛才想起來的諸多回憶,在此時變得更加鮮明。
她提著自己的劍,她用著自己的招式,她臉上的神情……臉?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