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母鯨已然停下了自已的動作,從口中低低發出一種古老而悠遠的鳴叫。
其他鯨魚聽到這聲音,也同樣發出聲音回應,口中的動作頓時停住。
整片海水中都回蕩著這些古老的、山鳴谷應的聲音,海水更加洶涌,墨色更加深沉,一道又一道的白浪像刀背上閃爍著的冷冷天光,翻滾著出現又消失。
鯨群在母鯨的帶領之下沉入海水中,船只的殘骸也在海浪拍打中消失不見,連最后一片碎片都找不到蹤跡。
海上只剩下一片猩紅的血色,證明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但是在聶莞的視野中,情況截然不同。
海水中飄蕩著許許多多的怨靈,而沉入水中,漸漸遠去的母鯨身上,也跟著一頭怨靈。
那頭怨靈非常的小,和鯨魚龐大的身軀比起來,簡直九牛一毛。
即便有兩門瞳術的加持,想要看清它在鯨魚身上的位置也很困難。
但聶莞瞇著眼睛仔細瞧,還是看清楚了。
它附著在母鯨紅線發端的位置,整個身體呈攀浮狀態覆蓋在母鯨的皮膚上。
它沒有指甲,甚至可以說,四肢到了末端都是虛化的,只能隱隱看到他的頭顱,還比較凝聚成型。
也因此,聶莞能夠認出他的臉。
不是之前在船上出現的任何一張臉,但也并不陌生。
在螢的記憶里,這個人出現過。
八咫神烏的副會長之一,名為信武的男人。
雖然只是在記憶中驚鴻一瞥,但聶莞還是記住了他。
因為記憶中的這個人太古怪了。
明明是個武士,卻穿著一身白骨做成的盔甲,鬼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