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概念,有些事情是完全說不通的。
它們無論如何不會明白,自己只是存在,就讓存活于它們陰影之下的人承受著無比的心理壓力。
聶莞也無意去給一個概念做思想教育,她知道說不通,而且自己也沒什么資格去做思想品德老師。
畢竟自己在思想品德方面也挺欠缺的,恐怕在不少人眼里,她的做法、行為、給人的壓力、影響,和這些概念相比也不遑多讓。
所以她只說:“它不可能平白放過心火尊者,一定還有別的牽制方法,你不妨現在就告訴我,我也能盡快想破局的方法。”
“你太高看我了。”愛欲概念似乎是苦笑了一聲,盡管聶莞很懷疑,它是否能做出這么復雜的動作,“它一直壓制我,比從前壓制得更狠。我現在能短暫蘇醒,能和你說話,是以幾乎同歸于盡的代價從它身上咬了一口。但是這一口很快就會消散,很快,你說不定就再也聽不見我的聲音了。”
聶莞不接受這種賣慘,直截了當道:“那你就不要說廢話,抓緊時間把你認為的重點都說出來。我得到提點,早一日解決問題,早一日去給你哭墳。”
聶莞身上的這種冷幽默,玩家里除了蘭湘沅都很少有人能get得到,何況對面是個概念。
它既不覺得好笑,也沒覺得諷刺,接著聶莞的話就說:“要說最重要的事,就是它對這個游戲的了解深到不對勁。”
聶莞揚眉,表情中多了一點兒探究和舒心。
繞來繞去,總算說到些她好奇的了。
夜如曇的現狀在聶莞的考慮之中,兩人都帶著記憶重生,那是聶莞一早就規劃好的。
但是情欲概念絕對不在聶莞的計劃里。
她的能力還不足以抹殺所有概念,更不足以直接毀滅掉這個游戲,否則她不會選擇重生,而是直接捆著炸藥包去和所有概念同歸于盡。
既然不能做到,就意味著概念對她仍有極大的威脅。
面對這樣的威脅,能不讓它更壯大,就絕不會讓它更壯大。
重生有利有弊,讓兩個夜如曇重生,讓天羲長儀帶著部分記憶重生,讓何暢重生,讓澹臺煙雨重生,都是聶莞評估之后認為對自己好處更多,也絕不會讓事情脫離自己掌控才去做的。
但是概念,還是情欲概念這種所有概念中最有野心也最捉摸不透的一個概念,它的重生就不是聶莞所能掌控的了。
而且它如果有記憶,記得上輩子發生的一切,也絕對不可能讓聶莞發展起來。
夜如曇不可能拖到她第一次轉職才來動手。
但是,不能否認的一點是,作為一個概念,情欲概念對游戲的參與度實在太高了。
無論是作為鬼祖焱雍給夜如曇傳承,還是像現在這樣給玩家開一堆掛,指揮他們去圍剿愛欲概念的領地,都是其他概念所沒有的。
像明鏡臺之主,如果不是聶莞主動交迫,根本不會以和平概念的方式現身,即便現身,也不愿意向她透露太多。
相比之下,情欲概念真是太能搞事了。
愛欲概念仍然再說:“我雖然算是和它平級的概念,但終究是它分裂出來的,它想要壓制我,就能做到讓我閉目塞聽,管控不了自己的投影。所以它究竟發生了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但就我察覺到自己被圍剿,反過來咬他一口,然后能夠完全清醒的這一段時間來看,它一定有很多關于這游戲的消息來源。甚至于,我懷疑它偷偷經歷了它信徒的記憶。”
“經歷了信徒的記憶。”聶莞輕輕呢喃。
用經歷這個詞,而不是偷窺、望見、攫取。
聶莞相信,愛欲概念不是用詞不謹慎的人。
“你為什么會這樣懷疑?”
“它的心愿就是這個,我咬它的時候,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