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莞聽不見另一處的對話,但耳邊愛欲概念的解釋,卻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傳入耳朵里。
“我在扶桑區的投影是三途川幽冥主,情欲概念的投影則有三個,一個是伊邪那美,一個是酒吞童子,還有一個八岐大蛇。八咫神烏就是以信奉伊邪那美為宗旨建立起來的教派,不過中間似乎還摻雜了一點對其他外來神的信仰,這方面的記憶非常模糊,我也說不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感覺到一點,總而言之,八咫神烏就是信奉伊邪那美這個投影。”
聶莞靜靜等他把這一長串話都說完才問道:“伊邪那美是誰?”
愛欲概念一頓,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你不知道?”
“我看起來像是該知道的樣子嗎?”
“可你明明……”
愛欲概念的聲音又聽不見了,聶莞這次卻不能任由自已聽不到。
“我怎么樣?重生?游歷過扶桑區?對這里了解得很透徹?”
聶莞逐一詢問,從“重生”開始,每一個字都說得有些艱難,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層蜂蜜粘在它喉嚨里,將每一個字音都粘住,令它飄不出口。
愛欲概念依舊沒有說話。
聶莞卻已經從自已那艱難的話語中明白了根結所在。
她也想起之前愛欲概念所說的,情欲概念經歷過記憶。
用的是“經歷”兩個字。
這兩個字很不同尋常。
意味著感同身受,意味著完全從人類的視角去體會人類的生活。
概念有遠遠超出人類的威力,但他們思維簡單,對于這世界的認知也有一種空中樓閣的簡單。
正因如此,人類才會在它們的壓制之下,有一線生機。
而如果一個概念“經歷”過人類的記憶,結果無疑是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如果它經歷的是聶莞的記憶,那么……
聶莞相當于有了一個了解自已十之八九的對手。
知道自已是怎么思索、怎么運作、怎么破局、怎么解題的。
這樣的一個對手,一個強大的對手……
實在是個可怕的事情。
但整合愛欲概念開口以來所說的每一條消息,仔細梳理所有被屏蔽掉的部分,這個可怕的事實,恐怕是最有可能的。
經歷過記憶,經歷過自已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