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自然是遣詞用句精練,意境深遠,而且還要朗朗上口的才叫好詩。”馮白道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下邊了,一副后世專家的模樣。
余淵聽罷連連點頭道,“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抓著對方的手卻不松開。
“松手!莫打亂了我的靈感、詩興!”馮白道不耐煩的甩了一下手,卻沒有將余淵甩開。
“那馮公子,我家這鳥兒也會吟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勞煩您大手筆,大文豪,大才子,幫忙指點一二。”余淵看著另一只手指著聽在他肩頭的李四道。
“哈哈哈,開玩笑,你家公子是個呆瓜,教出來個奴才腦子也有問題,鳥會作詩,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過。”馮白道聞聽余淵之言都笑不活了,口無遮攔,放肆的嘲笑道。
那邊李潤身被罵,當即就要翻臉,開什么玩笑,你爹是刑部尚書,是身居要職,可我爹也是禮部尚書,雖然權勢差一點,但級別可是一樣的。余淵卻不急不慌的用眼神制止了他,隨即也松開了抓住馮白道的手,伸給李四道,“李四,我給你讀兩句詩,你幫忙續下來,可好。”
“來呀,作詩,最喜歡。”李四也不客氣。
如此回答倒是讓旁邊看熱鬧的一眾公子小姐驚訝壞了,見過會說話的八哥,可說的這么溜的還是第一個。當即好奇心也都被調起來了。尤其是那個蒙著臉的神秘女子,也情不自禁的往前湊了一步。
余淵指著馮白道寫下的詩句道,“北川鐵馬踏冰河,千重金鼓定風波。你給馮公子續兩句吧。”
那李四側著腦袋聽著余淵說完,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開口道,“他日若乘凌云志,再向刑天借干戈。”
話音方才落地,人群中頓時哄的一聲炸鍋了。這四句詩連在一處,簡直是渾然天成,如同一氣貫通下來一般,連風格,口吻都是毫無二致。若不是那馮白道和李潤身一向不和,眾人定然以為這是二人事先設計好的。反應最大的是馮白道,這可是他的下兩句啊。如今讓一只鳥兒給砸掛了,你讓他怎么辦。當即他喊了出來,“你從哪里偷聽來的?”
“這是我家李四自己作的。”余淵迅速的答道。
“不可能,這是一個批貨商人作的。你家鳥兒是從哪里偷聽的?”馮白道此時已經是急怒攻心,口不擇言了。
“是么?原來馮公子是從皮貨商那里剽竊來的啊!”余淵依舊語速很快,不給馮白道思考的時間。
“不是,我不是!”馮白道連忙解釋。
“呵呵,那你就是從我家鳥兒口中偷聽去的。”余淵咄咄逼人。
“放屁,老子是從石榴那里……”二人一句頂一句的搶白,馮白道一個沒忍住,將實情吐了出來,雖然及時剎車了,但事實如何,在場的眾人也都明白了,當即場上傳來一片唏噓之聲。
余淵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馬上拍著手笑道,“好啊,好啊,不知這石榴是哪里的先生,竟然有如此大才,還望馮公子為小人引薦一二。”
聞聽余淵此言,場上那些公子哥頓時笑成了一片,富家子弟那是青樓的常客,石榴是誰,他們能不知道么?一個下賤的青樓女子,竟然被這個小廝稱作先生,而且還和馮白道此前的言行聯系起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個梗估計能在圈子里面傳一年。馮白道的臉算是丟盡了。
這時候李潤身也明白了過來,特么李三竟然從青樓女子手中買來的詩,這個混蛋。不過也難怪李三以他的見識,根本接觸不到那些有檔次的文人墨客。那些窮酸的東西他又不知好壞,看不上,于是急中生智,想到不少文人墨客都喜歡去青樓,更好贈送那些青樓女子一些詩畫,倒不如去那里碰碰運氣。正好就打聽到了石榴這里,石榴前次將這首詩顯擺給了馮白道,平白得了二兩銀子,知道這首詩應該不錯。恰好遇到了李三這個棒槌,便賣了他五兩銀子。李三又多報了五兩。若是那皮貨商人知道自己無意中作的一首詩能夠賣出十二兩的價格,想來也可欣慰了。這個時代,一些小有名氣的文人,一首詩的價值也不過二三兩銀子而已。不過,見到馮白道如此樣子,這李潤身反倒覺得李三干的漂亮,誤打誤撞坑了自己的敵人。但更主要的還要感謝余小淵,若是沒有他,今日可要出大丑了。
他本著落井下石的作風,笑著對馮白道說道,“馮兄的學問原來都是跟青樓里的姐兒學的,難怪如此說什么騷客騷客的,果然夠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那叫一個暢快無比。
他這幾句話說的身旁不少女子都羞的都轉頭掩面,可余淵卻分明看到,那是實在忍不住笑了,只能把臉遮住。
馮白道此刻已經丟臉丟到了太平洋里,完全不顧形象了,大聲對著李潤身喊道,“閉上你那鳥(注1)嘴。
“我沒說話!我沒說話!”沒等李潤身還擊,旁邊的李四卻連聲說道。雖然已經開了一些靈智,但它終究是一只鳥兒,還以為馮白道說的是它。
它這一添亂,整個場面就更加控制不住了,男男女女再也忍不住,紛紛笑出了聲音。那馮白道也知道再留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當即掩面而去。他此時還不知道,正是因為這鳥兒的一鬧,竟然無形當中救了他一家的性命,這是后話。他走后也是過了好大一會,現場方才冷靜下來。孟董道三位評委已經走回評委席坐好,他開口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請各位將第一輪的詩作拿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