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張嫣一臉的嚴肅,一雙眼眸純凈的就像是皚皚白雪化成的水潭,完全看不出她此刻強詞奪理,先發制人的模樣。
劉盈就那么保持著進馬車躬著身子的姿勢,一時半會有一些想不通現在是發生了什么。
他的身份,他能有什么身份?
他的身份不就是嫣兒的夫君嗎?
他這個可憐巴巴的夫君被拋棄了,他還死皮賴臉的千里尋妻。
他心里的委屈無處訴,現在還要被嫣兒這么質問。
嗚嗚嗚。
見劉盈不言語,張嫣放軟了態度。
“舅舅,你是堂堂大漢天子,怎能孤身犯險,你這樣置母后于何地,置我于何地,更置大漢于何地?”
“如今天下安定才幾年?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你若有個好歹,讓我們可怎么辦?”
劉盈怯怯糾正道:“十五年,是十五年,咱們成婚都已經四年了。”
咱倆都成婚四年了,老夫老妻的。
張嫣噎住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人出長安到底有多危險!”
指不定跟先帝作對的那一兜子人還有老不死的沒噶呢。
還有某某后裔,更有匈奴虎視眈眈。
“你是想讓我和母后自責一輩子嗎?”
張嫣深吸一口氣,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
“好嫣兒,你別生氣了。”
劉盈微微低著頭,眉頭輕蹙,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仿佛在努力地壓抑內心的委屈。
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嫣兒,偶爾抬眼瞥一下,又迅速垂下,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若沒了,留下嫣兒一個人該怎么辦。
劉盈的肩膀微微塌下,整個人顯得比平時矮了幾分,仿佛被無形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微弱,帶著一絲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錯了嗎?”
張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