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從貼身的口袋里,再次掏出了那盒煙。
他打開煙盒,目光落在那兩支過濾嘴顏色略深、藏著致命毒囊的特制香煙上。
冰冷的指尖輕輕拂過它們。
彼得羅夫的目光也落在那兩支煙上,眼神復雜。
時間的拉長,意味著暴露的風險呈幾何級數增加。
意味著SBU有更充足的時間編織更嚴密的網。
意味著他們這兩個“高價通緝犯”要在敵人的心臟地帶,潛伏更久。
“一個月……”
彼得羅夫打破了沉寂,“SBU會像篦子一樣,把基輔,特別是可能與會展相關的區域,篦上無數遍。我們的‘鳳凰公司’背景,經得起他們下個月更深入的核查嗎?我們的假身份,能扛住可能升級的全市大排查嗎?”
李海鎮沒有直接回答,他輕輕關上煙盒,將它緊緊攥在手心,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錨點:
“計劃被打斷,但目標沒有變。時間……給了他們加固盾牌的機會,也給了我們……重新鍛造矛尖的時間。”
“我們需要更深地潛伏。需要更完美的身份細節。需要……重新審視每一個環節,找到他們‘史無前例嚴格安保’的縫隙。或者……創造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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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彼得羅夫:
“炸彈的方案需要調整。安放點需要重新評估。或許……我們之前想得太‘技術’了。有時候,最原始、最貼近目標的‘人’,才是最難以防范的武器。”
彼得羅夫領會了李海鎮的意思。
利用偽裝身份,嘗試在延期期間,更深入地滲透、觀察,甚至……
接觸與西爾斯基或展會安保相關的人員?
這風險高到令人窒息,但時間拉長后,似乎也成了不得不考慮的選項。
“下個月……”
彼得羅夫坐直身體,眼中重新燃起不屈的火焰,“那就讓這一個月,成為SBU的噩夢。讓他們在疑神疑鬼中等待。而我們……”
他看向李海鎮緊握煙盒的手,“會找到新的路。或者,在最后時刻,確保至少能帶走目標。”
時間滑過,安全屋的窗戶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映著外面路燈昏黃的光暈。
屋內只有彼得羅夫整理裝備時發出的輕微摩擦聲和紙張翻動的窸窣。
李海鎮在一個小時前出門,借口采購食物,實則例行進行外圍環境偵察——
這是身處虎穴的生存本能。
李海鎮提著裝有面包、罐頭和幾瓶水的廉價塑料袋,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公寓樓斜對面,一輛灰撲撲、車身沾滿泥點的老舊拉達面包車,靜靜地停在非停車位的陰影里,已經超過了他的“安全時限”閾值。
車窗貼著深色膜,但副駕駛側窗的膜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新、更不透光,且邊緣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