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開始思索,要如何利用“朱元璋親手做的黃紙在祭祀的時候點不燃”這件事,消除朱元璋登基的合法性。
至于黃紙點不燃是因為下雨,聽到消息的人可不知道。就算有人辯解,愚民們更愿意相信聳聽的危言。
季仁壽見意見漸漸統一,沒人再說讓陳標去淋雨,松了一口氣。
他提起的這口氣除了擔心標兒,也是擔心同僚。同僚不知道陳標是世子,若陳標淋雨出事,這里的人恐怕全部都會被暴怒的主公滅滿門。
“標兒,就按照你說的做。”季仁壽擦了擦額頭上吵架吵出來的汗,道,“先試試能不能在雨中點燃黃紙。”
陳標笑道:“好。辛苦季先生了。”
季仁壽搖搖頭,關切道:“快去休息。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太過勞累。”
陳標乖乖點頭照搬。他身后的燕乾和朱文正根本沒理睬這群文臣,抱著箱子跟著陳標離開。
季仁壽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他們這群人吵了許久,但吵架的只有文臣,包括在這支隊伍中官職最高的朱文正在內所有將領都未曾參與。
別說一言不發,那些人甚至都沒來議事帳篷。
主祭是陳標,副手是朱文正。將領們全部聽從陳標和朱文正的話。或許,他們吵來吵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季公,你為何呆在這里?”一人關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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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仁壽搖搖頭,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主持這場祭祀的是標兒。”
那人疑惑:“對啊,怎么了”
季仁壽苦笑:“所以我們吵來吵去,最終都會由標兒來定奪;而不是我們吵出一個結果,讓標兒按照我們說的做。”
還未散場的文臣們都愣住。
張昶皺眉:“一個黃口小兒……”
季仁壽收起笑容,冷冷打斷道:“官場以官職定上下,不是以年紀定上下。不如說,正因為陳標年紀如此小,就立下赫赫戰功,被將士所敬愛,被主公重用,我們更該好好聽命。”
季壽沒有撐傘,走出了帳篷。
其他文臣愣了一下,也跟著沖出帳篷。
帳篷外,將士們已經就地砍伐木頭,搭建祭祀場地。
簡陋的墳堆已經被巨大的布幔遮住,有將士小心翼翼在地上點燃蜂窩煤,待蜂窩煤燃盡之后,再把蜂窩煤碾碎。
他們如此反復,將泥濘的山泥烘干,把煤渣鋪成了路。
“哪來的煤?”跟著沖出來的張昶驚訝道。
一個將領笑道:“小軍師早就料到會遇到秋雨天氣,所以專門裝了兩船的煤備用。用煤墊在紙下,再直起布幔擋雨,再大的雨也不會影響祭祀。”
另一個將領道:“蜂窩煤點燃烘干地面,再用煤渣鋪成場地,小軍師說,雖然奢侈了些,但為了順利舉辦祭祀,迎回主公先祖的靈柩,這點花費不算什么。”
張昶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被秋風吹的:“他怎么沒和我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