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錚哭笑不得:“我和朱文正不熟悉。只是朱文正罵朝臣,朝臣彈劾朱文正的折子正好經(jīng)過了我的手。”
葉錚這么一說,劉基也想了起來。他還管著御史,罵人的折子他當(dāng)然最先看。
“標兒想勻出一部分蒸汽機的生產(chǎn)力,用以研究可用于開墾、抽水等百姓生計的器械。”劉基道,“陛下和朝中百官商量后,認為北方殘元未滅,海上有倭寇,應(yīng)該繼續(xù)研究將蒸汽機如何用在新武器上。燕王上折子罵朝中百官只知道打仗,不管百姓死活。”
朱元璋黑線:“對,那混球還上折子罵我!”
朱元璋每次拒絕朱標的要求時都很心虛,覺得自己這個當(dāng)父親的沒做好,不能滿足兒子的小小要求。所以朱文正罵他,他也忍了。
朱標此次要求,他確實沒辦法滿足。蒸汽機的生產(chǎn)工藝很復(fù)雜,成本雖然已經(jīng)降到了大明可以接受的地步,但用于做什么耕地機抽水機,還是太奢侈了。
再者蒸汽工坊的生產(chǎn)能力和研發(fā)能力都有限,如果去研究什么耕地機抽水機,就沒辦法繼續(xù)研究戰(zhàn)船和戰(zhàn)車。朱元璋依據(jù)現(xiàn)實,只能拒絕。
但這和朱文正此番出征有什么關(guān)系?
葉錚解釋道:“燕王罵人的信中曾與人打賭,他很快就會掃滅殘元,這群人不準再反對標兒的提議。”
朱元璋立刻又想了起來:“對對對!我也記起來了,文正說他滅了殘元朝廷,讓北邊暫時安穩(wěn)后,能不能滿足標兒請求,分出些工匠研究標兒想要的東西,我同意了!”
李善長、葉錚、劉基:“”
他們皆用無語的眼神看著朱元璋。
朱
元璋一頭霧水:“你們?yōu)槭裁从眠@種眼神看著我……看著朕!”
李善長咬牙切齒道:“老臣向燕王道歉,老臣冤枉燕王了,不該罵燕王。”
葉錚苦笑不已:“皇上……主公啊,你、你這……”
劉基一甩衣袖,雙手背在身后:“主公,既然這次出征是你同意的,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朱元璋更加一頭霧水:“為什么是朕同意的?朕沒有同意啊!”
李善長閉上雙眼,不想再說話。
葉錚繼續(xù)苦笑,連連搖頭。
劉基沒好氣道:“主公,你同意燕王的提議,燕王滅了殘元,你就滿足標兒的要求。燕王這不抓住機會就出征了?我算明白燕王為什么不告訴標兒了,如果標兒知道燕王是為了他出征,肯定死死扒拉著燕王的腿,不準燕王出門。”
葉錚嘆氣:“是啊。雖然這次出征燕王有信心,但也很冒險。以標兒謹慎,他肯定會一里路一里路朝著北方逐漸推進,將其變?yōu)榇竺鞯念I(lǐng)土,這樣花幾年、十幾年的時間,逐漸蠶食蒙古的地盤。這樣雖然會更耗費時間和精力,但大明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更小。”
李善長睜開眼,平靜道:“若要執(zhí)行標兒的計劃,就得標兒自己繼續(xù)坐鎮(zhèn)北方幾年、十幾年。除了標兒,沒有人做得到這一點。就算是我們?nèi)咳ネ边叄膊蝗鐦藘骸_@件事主公應(yīng)該知道。”
朱元璋眉頭緊皺。
他當(dāng)然知道。即使標兒將他如何讓草原并入大明的建議寫出來,除了標兒,朝中沒有其他人有“豪商思維”,能將邊境和草原的資源都調(diào)動起來,轉(zhuǎn)化成糧食和金錢。
朝中其他人也不會像標兒那樣,即使與蒙古為敵,也將蒙古視作大明的一份子,總想著把大元的嶺北行省也打下來,將嶺北行省的百姓也納入大明的管理。
標兒甚至想著,讓嶺北行省的牧民們也過上不餓死的盛世日子。
如果不用一場大仗擊潰殘元,殺掉殘元上層貴族,迅速占領(lǐng)嶺北行省,標兒就被綁在北京幾年、十幾年,甚至就算成了太子,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標兒也得留在北京。
可朱標曾經(jīng)說過,他長大了想去大明其他地方看看,還想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