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軒被這無形的“狗糧”噎了一下,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他不再掩飾對舒懷瑾的不爽,挺直了腰板,身高帶來的壓迫感拉近了他與舒懷瑾之間的差距。
他嗤笑一聲,故意用舒懷瑾能聽清的音量“小聲”嘀咕:“切,管家公當上癮了?穗穗又不是你的所有物!送個早餐怎么了?某些人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舒懷瑾終于正眼看向周子軒,深邃眼眸里沒什么溫度,像結了冰的湖面,他微微抬了抬下巴,那份與生俱來的矜貴與疏離感瞬間壓過了周子軒刻意營造的氣勢。
他沒有提高聲調,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卻字字如刀:“我只是確保穗穗不被一些不必要的、甚至可能造成困擾的‘熱情’打擾?!?/p>
他刻意停頓,目光掃過那精致的餐盒,“畢竟,無意義的重復投入,除了浪費時間和資源,沒有任何價值。周子軒,沉沒成本的概念,想必令尊在商場上教過你?”
他將商業術語輕飄飄地砸過來,暗諷周子軒十年如一日的“無效追求”是愚蠢的投資。
周子軒的臉瞬間漲紅了,被戳中了痛處。
十年!整整十年!舒懷瑾看不爽他,他也同樣看不爽舒懷瑾!
每次他想跟穗穗靠近,舒懷瑾總是成為攔路虎跑出來,真的是好生氣,穗穗都沒有說不要,他憑什么替穗穗婉拒?!
他梗著脖子,聲音也拔高了:“舒懷瑾!你少在這里跟我拽文!我對穗穗好,我心甘情愿,關你屁事!穗穗都沒說我煩,你憑什么替她做決定?!”
他試圖拉穗穗站隊。
眼看戰火升級,周圍同學的眼神已經從看好戲變成了“快打起來”的興奮。
穗穗趕緊伸手,輕輕拉了一下舒懷瑾的衣袖——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按下了暫停鍵,舒懷瑾周身迫人的冷意瞬間收斂了不少。
她又轉頭看向周子軒,語氣帶著點安撫又有點小小的警告:“周子軒!大清早的,火氣別這么大嘛。早餐真的謝謝,但以后真的不用破費啦,家里的阿姨和小舒哥哥準備的很充分?!?/p>
而且她確實也吃不下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說過無數次不需要帶早餐給她。
周子軒看著穗穗拉住舒懷瑾衣袖的手,又看看她溫和卻堅定的眼神,像只被戳破的氣球,那股氣勢一下子泄了。
他憤憤地瞪了舒懷瑾一眼,后者正微微低頭,專注地看著穗穗拉住他衣袖的手指,眼神是周子軒從未得到過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的東西。
這畫面比任何言語都更讓他心塞。
“行行行!我多余!我礙眼!”周子軒一把抓回自己的三明治和咖啡,動作帶著賭氣的意味,包裝袋被捏得嘩啦作響。
他轉身前,還是忍不住對穗穗丟下一句,語氣軟了幾分,“那…穗穗,中午食堂新開了個窗口,聽說不錯,要不要…”他最后的掙扎還沒說完。
“她中午和我去圖書館查資料,預約了古籍區。”舒懷瑾的聲音平穩地響起,再次截斷。
他甚至沒看周子軒,只是抬手,極其自然地幫穗穗把一縷被風吹到頰邊的發絲別到耳后,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與方才的冷冽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