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已經到上早朝的時間了,您?”
皇上閉了閉睜得有些酸澀的眼睛,任由對方服侍起床,穿戴整齊之后,宜修都打算恭送皇上離開了,誰知道皇上卻是大手一揮讓所有奴才都退下,直勾勾的盯著宜修。
宜修心里發顫,她總覺得今天的皇上有些不對勁。
“宜修,朕昨晚夢到了皇阿瑪,他斥責朕子嗣稀少,說你皇后失德,對不起列祖列宗!”
宜修聽到“皇后失德”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都透著恐懼,皇上卻沒有放過她,眼神依舊緊盯著她,步步緊逼。
“皇后,若是曹嬪和惠貴人的孩子還不能平安降生,朕會聽從列祖列宗的話廢除你的皇后之位,希望你這次能好好給兩人保胎,讓皇嗣平安降生,你應該能做到吧?”
宜修心里又驚又懼又憤怒。
她擔心是不是皇上知道了自己打胎的事情,哪怕心里很明白,為了姑母,為了他自己,都不會輕易的公布她的罪行,但宜修不想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有所破損,哪怕對方已經不愛自己了。
憤怒的是自己的孩子逝世,但她卻還要被逼著去保住其他女人和自己丈夫的孩子,這何其殘忍,自己孩子沒有享受到的一切,卻要讓別的孩子去享受,這不等于剜宜修的心嘛!
可是皇上還是第一次說這么狠的話,連廢后都說了出來,就算宜修覺得心臟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卻還是不得不揚起笑臉,躬身恭敬回答:“臣妾自然會盡力保住曹嬪和惠貴人的胎,保證讓她們平安誕下皇嗣,還請皇上放心!”
不管皇上夢到列祖列宗的訓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宜修只能相信是真的,沒有第二個選項。
皇上盯著宜修的頭頂看了一會,淡淡的留下一句“如此甚好”,直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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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維持躬身的姿勢很久,久到剪秋聽不到皇后娘娘的聲音覺得有些奇怪,大膽進來一看,宜修這才維持不住跌坐在地上。
剪秋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想要把她扶起,但宜修卻沒有力氣起來,只是一個勁的捂著胸口,仿佛要喘不過氣一般。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奴婢這就去叫太醫!”
宜修猛然拉住要離開的剪秋,一只手還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不,不要去,本宮沒事,扶本宮起來!”
她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剪秋看得更是心驚膽顫的,好不容易把脫力的宜修給扶起來,宜修坐在軟塌上半天沒有說話。
剪秋在一旁連呼吸聲音都放小了,生怕自己會驚擾到皇后娘娘。
宜修整個人呆呆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沙啞著嗓子說道:“剪秋,派太醫去給曹嬪和惠貴人把脈,確保她們身體康健,能平安誕下子嗣,皇上子嗣稀少,若是沒有新生兒誕生,那就是我這個做皇后的失責了!”
這次瞪大眼睛的是剪秋了。
她一路跟著皇后娘娘走過來,沒有少做那些骯臟事,更是明白娘娘的心結,如今卻會主動提出要讓后宮女子平安誕下皇嗣,想來是皇上說了什么,不然娘娘也不會這么失態。
心里有些埋怨皇上,怎么就不懂娘娘的苦,但剪秋心里也清楚,這樣的話永遠都不能說出來。
她只是一個奴才,娘娘想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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