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巧了。”
原來這趙吏也是打著這個心思,而且他已經連續好幾夜獨自游蕩在崇縣的大街小巷中,甚至自己還時常被醉酒的人認成了鬼魅,要不是身上的這身捕快服,早就被抓進捕房了。
“那你有什么發現嗎?”
阿青跟著趙吏走了幾條街,除了路邊躺著幾個醉漢,其他什么異常都沒發生。
趙吏搖搖頭,說這個女鬼可能是只勾引有專屬特征的人,阿青不禁想到白天在縣衙的都是三個家境殷實的公子;
“這女鬼也嫌貧愛富,只愛有錢人?”
趙吏覺得不是;
“那阿山不過一農家少年,怎么也會被勾住?”
“那…都愛男人?”
阿青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個回答好像有點奇怪,趙吏也認為這女子想法真是清奇,女鬼不愛男人愛女人嗎?
忙活了一晚,什么都沒發現,阿青和趙吏只好在一個街邊剛剛出攤的早餐鋪坐了下來,點了幾個饅頭,兩碗豆漿,坐在街邊看著面前漸漸蘇醒的街道;
不少商戶都是天剛亮就開了門,伙計臉上都還有沒睡醒的倦容,打著重重的哈欠,但深深吸進一口清晨還帶著水汽的空氣后,渾身就打個激靈,眼中充滿對嶄新一天的期待。
炊煙漸起,人家中的婦人也都開始做起了早飯,這時阿青看到對面一戶人家開了門,父親和孩子一大一小脖子上都掛著一條毛巾走了出來,就在沿街的小水渠旁邊刷牙洗漱,兩人的動作有一種莫名的默契;
雖然眼睛都沒睜開,但連漱口的用時都一模一樣,同時將漱口水往下一吐,在自己手掌上哈一口氣,把起來的第一件任務完成后再睜開惺忪的眼睛回了屋。
“很有意思吧?”
趙吏看到阿青直盯著這一對父子,喝了一口豆漿,笑著問阿青。
阿青轉回目光,眼前這個初見時一直將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男人,現在卻放松了下來,好像卸下了一層厚厚的偽裝,就連五官都柔和了許多。
“我是看這小子從爬到走的,嘿,跟他爹一樣,也是個不著調的。”
趙吏搖搖頭,看著連屋子都沒關的那戶人家,父子兩坐在桌前用自己的手肘撐著頭,還半醒不醒的垂著呢。
“嗯,還蠻有意思的,我沒跟這么多人一起生活過。”
“那你之前都是一個人嗎?”
阿青轉了轉眼睛,說算是吧,自己父母早亡,跟著嬤嬤長大,但等她能獨立了以后嬤嬤也病逝了;
從小到大都只有那一群羊崽子陪著她,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甚至都沒有家這個概念,走到哪里,草帽一蓋,躺下就是床,以天地為家。
“那還挺好玩的。”
趙吏對阿青這種無拘無束的牧民生活起了濃重的興趣,想叫阿青再多給他講講她小時候有發生哪些好玩的事情,但阿青卻緊緊抿著嘴,眼神穿過趙吏的肩看著后面的街道。
阿青似乎發現了什么;
趙吏也用余光瞥向了身后,只見昨日才在縣衙中見過的趙家少爺,正從一戶人家中向外探頭探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