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雨水冰涼刺骨。
隨著春雷劃破夜空,幾聲地動山搖的巨響后,傾盆大雨如約而至。
當燕宅的大門被人砰砰叩響時,后院的嬈娘剛好被雷聲驚醒。
她發了一身汗,小衣黏糊糊的,早已被汗水浸濕,貼在肌膚上,難受得她再也睡不著,只能起來換身小衣。
小衣剛換好,隔著雨簾,她就聽到前院傳來一陣吵鬧。
隱約好像還有打斗聲,以及有人在聲嘶力竭喊她名字的聲音。
她急忙披上外衫,開門想出去看看。
結果門剛一拉開,迎面就看到燕風霽冒雨跑來。
他打了傘,卻跑得太急,臉上都被濺了一臉的雨水。
“前院怎么了,我怎么聽到有人在叫我?”嬈娘抬手,想給他擦干臉上的雨水。
燕風霽怕弄濕她的袖子,微微側頭避開了,神色嚴肅,看著她長話短說道:“沈重山命懸一線,裴暮辭帶他前來求醫,救還是不救?”
嬈娘聞言,怔怔地望著他。
沉默了好一瞬,才道:“先帶我去看看吧!”
救不救得了,她說了不算,得看過才知道。
燕風霽點頭,見她提裙就要沖進大雨里,趕忙拉住,將傘遞給她道:“等一下?!?/p>
說著,他快步走進她房間,拿了件披風出來,把她嚴嚴實實裹住,然后一把將她抱起,才朝前院疾步走去。
“前路無燈,撐好傘。”
“嗯。”嬈娘偏頭將他望著。
雨水打在油紙傘頂上,嘩嘩作響,她被他護在懷里,一滴雨也未被濺到。
前院,燈火通明。
沈重山被放置在大堂的椅子上,整個人死氣沉沉的,臉色鐵青,呼吸更是稀薄到不將耳朵貼上去,怕是都聽不到。
他胸口處扎著三根銀針,應該是燕風霽給他吊命用的。
嬈娘被燕風霽放下,直直從裴暮辭身前走過,來到沈重山邊上,伸手摸上了他的脈。
脈大無力,稍微用勁便弱到摸不著,顯然是血液驟減的芤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