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夫人抱著她,掃了屋里一圈,當看到裴暮辭時,眼底明顯又聚起了暴風雨。
但想到懷里的嬈娘,心疼又無奈,到底是忍下了。
她別開目光,正想喊丫鬟搭把手扶女兒回房休息。
誰知燕風霽已經先一步抱起人就走。
蒹葭夫人趕忙跟去照顧。
裴暮辭望著宛如一家三口的背影,沉默了許久,將沈重山拜托給燕宅管事照看后,便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管事追到他身后,好心提醒:“裴大人,您在發熱,要不喝碗藥再走吧!”
裴暮辭道了句不必,徑直去了衙門。
等到的時候,衛祁坐在他的位置上,正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案桌上的冊子。
見他回來了,他眼皮微抬,語氣嘲諷道:“臉色如此難看,怎么,你的好兄弟死了?”
裴暮辭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徑自走到案桌旁,從下方暗格里拿出一沓東西丟到他面前。
“這是我這半年來,在雁州各個地點投入的暗樁,以及云霧寨的地形輿圖,還有潛入寨中的暗樁名單。最底下那份,是雁山關的,不到最后別用。”
他言簡意賅說完,身形踉蹌了下。
撐在案桌上緩了片刻,才后退兩步,朝衙門后院走去。
“世子,屬下怎么瞧著平陽侯這臉色,有些不對勁”衛二疑惑,別不是那沈重山真死了吧!
衛祁冷嗤:“這么關心他,我把你送給他好不好?”
衛二急忙閉嘴跪下。
衛祁瞟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低頭翻看起桌案上的東西來。
不得不說,裴暮辭的能力還是挺不容小覷的,才短短半年,就將朝堂上那些老貨安插在雁州各地的釘子全拔了,還逐一換成了他們的暗樁。
如此不動聲色,怕是等那些老貨發現不對勁時,他們都已經被問罪了。
衛祁大致看完,讓衛二起來研墨。
他斟酌了下,提筆寫下一封書信,蓋上皇上御賜的印章,蠟封后丟給衛大。
便斜倚在靠椅上道:“你親自跑一趟,送去那云霧寨,告訴他們寨主,三日之后,大景大長公主之子衛祁,邀之一見,地點隨他定。”
衛大領命,轉身離去。
衛二不解:“世子,咱們此行最重要的不是拿下云霧寨,剿滅雁州所有山匪,順便探查雁山關守將嚴達是否存有逆心么,你怎么主動約那山匪頭子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