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這些客官怎么想的,難道好好的進店住宿,他們還能給人攆出去不成?
掌柜摸了摸脖子,還有些心有余悸。
看來以后不能再為了和鎮上另外幾家搶生意,大半夜還棧門大敞了。
這世道,還是安分守己些命長。
此時客房里,葉霜姿的丫鬟正在重新鋪床。
可他們帶來的那些綢緞被褥都被大火燒了,現在不管怎么鋪,那粗糙中還隱隱夾帶著汗臭味的床鋪,讓她們無論翻來覆去多少次,都難以消除。
葉霜姿嫌棄捂鼻,怎么也無法說服自己躺下。
燕鈞懷里的孩子早已經熟睡,剛想將孩子放到床上,就被妻子冷聲喝止。
他無奈,只能抱著孩子坐下。
葉霜姿瞥了他一眼,面上沒有什么好臉色,轉身讓丫鬟去找兩床新被褥來。
丫鬟下樓找了掌柜,結果這客棧里所有的被褥,表面再嶄新都是粗布,內里再干凈都還是有股子汗臭味。
一聞就知道里面的棉絮是用舊棉絮翻新的。
“夫人,客棧里就只有這些了。”丫鬟抱著所謂的新被褥,小心翼翼的,硬是沒敢抬頭。
葉霜姿將那于她而言,依舊臭不可聞的被褥打落在地,臉色越發陰沉道:“客棧里只有這些,那你就不會去客棧外面找找嗎?”
丫鬟滿臉恐慌,急忙再去找。
燕鈞有些看不下去,出聲道:“眼下半夜三更,鎮中也不安全,你讓她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將就一晚吧!”
葉霜姿聽到他這話,本就憋了一晚上的怒意,徹底爆發了出來。
也不管兩個孩子還在不在旁邊,高聲大怒道:“你自己沒用,憑什么要我將就?我葉霜姿堂堂天子表妹,身份何其尊貴,當年嫁給你已是將就,如今連個住處你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將就,憑什么?”
怒氣一旦爆發,就會徹底失控。
燕鈞臉色微沉。
但顧及兩個孩子,他忍著被妻子話語刺到的慍怒,急忙喊來乳母,將兩個第一次見母親如此癲狂的孩子抱走。
待孩子離開,他深吸了口氣,心情有所平復,才趕忙起身去安撫葉霜姿道:“今日是事出有因,我也不知道你們會突然過來。”
若是知道他們會突然過來。
一來還在人家的宅院里大刀闊斧,他定會攔著點,也不至于最后鬧到燕風霽火燒宅院,與他們徹底撕破臉的地步。
可惜他當時在衙門。
裴暮辭和衛祁二人的眼睛還傷著,沈重山又還沒回來,衙門那些破事只能暫時都丟給了他。
等他知道他們從雁州城過來了的時候,他那位繼母已經被衛祁的人接走,人家宅子里的東西,他們該動的不該動的,都全部動過了。
他閉嘴還好,一說話葉霜姿便更生氣了。
甩開他攬過來的手,厲聲質問:“你的意思是怪我們來了這里,所以活該要受你弟弟的氣是嗎?”
“你莫要無理取鬧,我并無此意,況且此事是我們有錯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