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寒風狂傲地刮著,光禿禿的樹枝被吹得來回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聲。
夜空,漆黑一片。
嬈娘二人出來的時候,江州的第一場雪,正稀薄地飄落下來。
與其說是雪,不如說是細碎的霜。
“原來江州真的不下雪呢!”
嬈娘伸手想去接,但卻被燕風霽熱乎乎的大手包裹了回來。
他將她整個人都攬進了大氅里,才沉聲道:“你月信已延遲了七日,我翻看了醫書,上面有寫注重保暖,不可受涼。”
燕風霽覺得,應該是他們去塞北的時候嚴重受涼了,所以如今不管去哪兒,他一雙眼睛都恨不得拴在她身上。
嬈娘有些意外,好笑地問:“你何時開始把我月事都記上了?”
“何時記的不重要,不可受涼才最重要。”
燕風霽一本正經說完,將絨氅帽子給她系好,便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朝溫府后院的客房走去。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都沒注意到不遠處前來送甜湯的曲華年母女。
曲華年嘴角帶著笑,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感嘆道:“當年沒將你表姐帶來江州,可能是娘親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決定。”
比起帶她來江州,與她們母女一起面對溫家的那些糟心事,跟著顧蒹葭去雁州,才是正確的選擇。
“娘親,日后有機會,咱們也去雁州看看吧!”溫相宜低頭,輕輕摸了摸肚子,眸色溫柔。
曲華年側頭看到她的動作,眼眸微動。
有心想問問她和那個聶長照的事,但想到女兒那日回來,除了大大的肚子,渾身上下便沒二兩肉,當即心中一冷,對自家那素未謀面過的女婿,印象差到了極點。
算了,女兒和外孫她養得起。
那種連有孕的妻子都照顧不好的男人,不要也罷!
遠在千里之外的聶長照還不知,丈母娘的面都還沒見著,他在丈母娘心中已經不是個東西了。
與此同時,駐扎在粟陽之外的守城軍陣營里。
營帳中,衛祁負手立于一幅拼接的山川圖前,視線在上面游移著,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直到衛二藏著什么東西躡手躡腳地進來,弄出了聲響,打擾到了他,他才動了動身子,冷眼掃去。
“那、那個主子,屬下來給小主子送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