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往的密信中,他是知道自家金官對他娘子的重視程度的。
所以在過來的路上,他想了一路的對策,如果他家金官怒而反駁他,不同意帶小爭兒上山,他該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保證會保護好小爭兒。
各種這小子生氣的對策他都想好說詞應對了。
結果完全沒用武之地不說,這混球在他面前,還自稱草民陰陽他。
當他聽不出來嗎?
季庭州心中不痛快,但沒舍得對燕風霽發火。
因為比起他那些早死的皇弟們,他是真的把燕風霽當手足看待。不然以他一介商賈之子,也不可能學會排兵布陣,領兵上陣的本事。
這些年來,他們雖極少見面,但他幫他游走各地,冒險收集貪官污吏的證據,讓他得以加快掃清先皇留下的各種爛攤子的功勞,他一直都記著。
雖然他只領了一個金官之職,但在他這里,他就跟他隱在暗處的左膀右臂差不多,是重之又重的存在。
所以他這聲草民,是真的傷到他的心了。
不說稱個微臣,至少稱個‘我’也好啊!
眾人不知皇上在想什么,但見他神色陰郁,一直盯著燕風霽看,都有些摸不準是不是這位金官哪里惹帝王不悅了。
廖德全了解兩邊的脾氣,有心想提醒兩句,一直在對這位小燕大人使眼色,奈何使給了瞎子看。
燕風霽看到了也依舊面無表情地斂著眉眼。
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落在旁人眼里,就跟個不懂眼力見的鄉下土老帽一樣,連惹怒帝王了都不知道。
秦嶸看得直皺眉。
心中暗忖了下,如果皇上發怒,他為曲爭春這個夫婿求情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想想真是煩心。
這曲爭春找夫婿的眼光,怎么還是和從前一樣差,她該不會只看臉吧!
下意識的,秦嶸斜睨了邊上的衛祁一眼。
衛祁此刻正斂著眉,摩挲著茶盞不知在想什么。
沈重山暗暗將幾人神色盡收眼底,他倒不是不擔心他燕兄,只是他比別人多了解一些內幕罷了。
以他知曉的,不說燕兄與陛下私底下的關系,單就說他一日還是顧嬈……不,是一日還是曲爭春的夫君,他們這位陛下因著那份沉重的愧疚,和昔年的舊情,都不會動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