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可怕的后果,吳成就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剎那間,他的后背就被冷汗徹底浸透了,濕漉漉的衣服像是膠水一樣緊緊地黏在了背上,那股寒意更是如毒蛇一般順著他的脊梁骨蜿蜒而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此刻的吳成,雙腿軟得好似面條一般,根本無法支撐住身體的重量。若不是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強撐著,恐怕早就像一灘爛泥似的直接癱倒在地了。只見他滿臉驚恐,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微微顫抖著。
面對眼前強大無比的李小龍,吳成再也顧不得什么面子和尊嚴了,連忙點頭哈腰地示弱道:“李小龍……哦不,龍哥!我真是瞎了狗眼啊,竟然敢冒犯您這樣的大人物!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涂,豬油蒙了心,才會犯下如此大錯。我現在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請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說罷,吳成一邊誠惶誠恐地雙手合十,對著李小龍不停地作揖,一邊用那帶著明顯顫抖的聲音苦苦哀求著。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的額頭涌出,然后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地砸落在布滿塵土的地面上,揚起一小片灰塵。
““求求您了,龍哥啊!”吳成滿臉驚恐之色,身體顫抖著,幾乎就要跪下來哀求道,“只要您大人有大量,能夠高抬貴手,放小弟一馬,讓我逃過此劫,從今往后,我對您必定言聽計從、唯命是從,您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哪怕是給您當牛做馬,我也毫無怨言、心甘情愿吶!這次真的是我鬼迷心竅,一時糊涂才犯下大錯,我向您發誓,今后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啦!”此刻的吳成,哪里還有半點平日里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只受驚過度的兔子,心中充滿了懊悔與恐懼,生怕李小龍不肯原諒自己。
一旁的張曉燕看到吳成如此可憐巴巴、瑟瑟發抖的模樣,不禁心生憐憫。她急忙走上前去,輕聲細語地勸解道:“傻小龍呀,趕緊松開手吧,咱們可不能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喲。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就饒過他這一回吧。”張曉燕的聲音溫柔而動聽,但其中卻夾雜著些許焦急之意。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關切地望著李小龍,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之情。一方面,她擔心李小龍會因為一時之氣而沖動行事,從而釀成無法收拾的后果;另一方面,她也害怕吳成會懷恨在心,等到日后尋機報復他們。
吳成見張寡婦竟然開口為自己求情,心中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急忙順著張寡婦的話頭,諂媚地回應著,那語氣變得愈發謙卑起來:“李……小龍,不不不,龍哥,啊呀,我的親龍爺爺誒!我對著這天、這地,還有滿天神佛發誓,從今往后,我絕對不敢再來招惹您半分吶,如果我膽敢有半句假話,就讓老天爺降下雷霆,把我給劈得魂飛魄散!”
然而,面對吳成這番賭咒發誓,李小龍只是面無表情地冷冷掃了他一眼,那目光猶如寒夜中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栗。他緩緩開口,聲音雖然低沉,但其中蘊含著一種令人無法質疑的篤定:“以后?哼,以后就算你有心想要來找我的麻煩,恐怕也沒有那個機會咯。像你這種作惡多端之人,如今報應終于降臨啦。告訴你吧,就在你的肺部,已經長出來了一個瘤子,而且這個瘤子正在不斷地生長壯大。不出一個月,它就會膨脹到足以壓迫你的呼吸系統,到那時,不需要我出手,你自己就得乖乖去向閻王爺報到嘍。”說完這些話,李小龍竟是出人意料地松開了一直緊緊握住吳成手腕的手。
其實,這倒并不是因為李小龍突然間心生憐憫或者大發慈悲,而是自從有幸獲得了神農的神秘傳承之后,他已然具備了能夠直接看穿人體內部病癥的神奇能力。剛才僅僅是那么隨意一瞥,他便輕而易舉地發現了吳成身體內所隱藏的致命隱患——那顆正瘋狂滋長的瘤子。對于這樣一個命不久矣之人,與其親手將其置于死地,從而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和罪名,還不如任由他自行走向生命的終點。如此一來,既避免了惹禍上身,又能讓惡貫滿盈的吳成受到應有的懲罰,可謂是一舉兩得。
吳成在李小龍松手的瞬間,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從鬼門關逃回來。他一邊整理著凌亂的衣衫,一邊在心里暗自腹誹:“哼,一個在村里人人都知道的大傻子,現在裝模作樣地充什么神醫?不過就是受了什么刺激,力氣變大了點罷了。我現在先不跟你硬拼,等我緩過這口氣,看我怎么收拾你!還說我一個月后會死,簡直是笑話!這么多年我一直生龍活虎的,哪有什么胸悶氣喘的毛病,這小子就是想咒我死!”想到這兒,吳成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轉身匆匆離開了屋子。
吳成剛一踏出房門,目光便如鷹隼般直直地射向墻角那群手下。只見他們一個個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畏手畏腳地蜷縮在一起,身體微微顫抖著。
吳成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噌”地一聲,火苗直往上躥,他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龐此刻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猙獰,猶如一頭即將失控的猛獸。他瞪大雙眼,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里蹦出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嘴里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你們這群飯桶、窩囊廢!都他媽像烏龜一樣縮在墻角干什么?還不趕緊給老子滾過來,送老子去醫院!”
聽到吳成的咆哮,其中一個手下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他咽了口唾沫,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老……老大,今……今天那小子真的太邪門了!他的力氣簡直大得出奇,我才剛剛靠近他,就被他一下子給摔倒在地,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墻角上,當場就昏過去了。要不是其他兄弟及時扶住我,恐怕我這會兒已經到閻王爺那里報到去了。”
話音未落,另一個手下也哆哆嗦嗦地湊上前,壓低聲音問道:“那……那咱們接下來到底應該怎么辦啊?總不能就這樣放過那小子吧?”
吳成緊緊咬著牙關,面部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惡狠狠的話來:“少他媽跟老子啰嗦!趕緊先把老子送去醫院!等到了縣城,你們立刻給我召集所有兄弟,這兩天誰都不許到處瞎跑!等老子身體好點兒了,非得好好收拾這倆不長眼的東西,讓他們清楚明白,招惹了我吳成會有怎樣凄慘的下場!”
話音剛落,只見吳成強忍著腿部的劇痛,一瘸一拐、步履蹣跚地朝著車子艱難走去。好不容易走到車旁,他一把拉開車門,重重地坐進了后座。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車門被他用盡全力猛地關上,發出一陣沉悶的撞擊聲,仿佛連整個車身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夜晚依舊如往常一般靜謐安寧,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萬籟俱寂之中,只有門口那條大黃狗時不時地叫上一兩聲,清脆的犬吠聲瞬間劃破夜空的沉寂,顯得格外突兀。與此同時,躲在角落里的蛐蛐們也在不知疲倦地歡快鳴唱著,交織出一曲獨特的夜間交響曲。
再看那間剛剛被吳成一伙人肆意折騰過的屋子,此刻已然變得一片狼藉不堪入目。原本擺放整齊的桌椅早已橫七豎八地傾倒在地,有的甚至已經散架斷裂;地面上則鋪滿了各種各樣雜亂無章的物品,有破碎的碗碟、散落的衣物以及凌亂的紙張等等。
就在這片混亂當中,張寡婦張曉燕獨自蜷縮在土炕的一個角落里。她雙眼無神,目光空洞地盯著前方某一處,整個人就像失去靈魂般呆坐著一動不動。顯然,她的思緒依然沉浸在方才那場驚心動魄、令人膽戰心驚的場景之中無法自拔。
這時,李小龍從門口走了進來,腳步輕輕的,卻還是讓張曉燕回過了神。她抬起頭,看向李小龍,眼中滿是感激,聲音略帶哽咽:“傻小龍,姐真的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及時趕來,姐可就……”說到這兒,張曉燕再也忍不住,雙手捂住臉,低聲抽泣起來。
哭著哭著,張曉燕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今天的李小龍,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他處理吳成這件事時的冷靜和果斷,還有看向自己時的眼神,都透著一股成熟和睿智,全然不像平日里那個傻呵呵的李小龍。她心中涌起一陣疑惑,抬起頭,目光緊緊盯著李小龍,問道:“小龍,姐姐感覺你今天特別不一樣,你老實告訴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奇遇了?為啥我覺得你的腦子好像恢復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