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霜優雅地端起那只雕花紅酒杯,杯中的琥珀色酒液在燈光的映照下,宛如晶瑩剔透的寶石,散發著迷人的光澤。酒液輕輕晃動,映照著她那因微醺而泛紅的臉頰,更顯嬌艷動人。
她輕啟朱唇,將杯口湊近唇邊,喉嚨微微滾動,那猩紅的液體便如一條紅線般,順著她的喉嚨滑入腹中。高腳杯在她放下時,與鎏金茶幾相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仿佛是她內心的某種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然而,正當她準備開口說話時,卻突然瞥見導師正扶了扶那副金絲眼鏡,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然后緩緩地搖了搖頭。
“還是太年輕啊。”李教授的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些許惋惜,他用那只銀質的酒夾輕輕敲了敲冰桶,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回蕩,仿佛是對周婉霜的一種提醒。
周婉霜心中一緊,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她知道導師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并不是她所期望聽到的。
“醫學,可不只是手術刀和病歷本那么簡單。”李教授繼續說道,他的目光透過鏡片,落在周婉霜身上,“人情往來,才是在這個行業中走得長遠的學問啊。”
他抬起手,示意侍者為他的酒杯續酒。侍者動作嫻熟地將紅酒倒入水晶杯中,那新斟滿的紅酒在杯中輕輕晃動,折射出誘人的光澤,仿佛是在誘惑著人們去品嘗它的美味。
“你瞧,古人說得多么好啊。”李教授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感嘆道,“一杯清,兩杯愁,三杯四杯解憂愁,五杯六杯剛上頭,七杯八杯才算有。”
林宇悠然自得地斜倚在那張柔軟的真皮沙發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輕笑。他抬起手腕,那只精致的腕表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表盤的反光如同一道寒光,迅速掠過周婉霜微微顫抖的指尖。
"李老師說得確實很有道理。"林宇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冰塊在杯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與空氣中彌漫的龍涎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氛圍。
周婉霜的目光緊盯著面前那杯已經斟滿的酒,酒氣裊裊上升,熏得她的眼眶有些發燙。包廂里的水晶吊燈此刻突然變得異常刺眼,她下意識地瞇起眼睛,但那耀眼的光芒依然如針般刺痛著她的視網膜。
她緊咬著嘴唇,像是在努力忍耐著什么,然后再次舉起酒杯,將那猩紅的液體一飲而盡。烈酒順著喉嚨滑落,帶來一陣強烈的灼燒感,但這遠遠比不上導師那句"不懂事"所帶來的刺痛。
包間里的水晶吊燈似乎在微微晃動,那璀璨的光芒讓人有些睜不開眼。周婉霜緊緊捏住那只已經有些發燙的玻璃杯,她的指甲幾乎要深深地掐進杯壁里。她的目光緩緩掃過滿桌狼藉的酒瓶,那些酒瓶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暈,然而,她胃里翻涌的灼熱感卻在不斷提醒著她:自己其實早已不勝酒力。
第三杯白酒滑過喉嚨時,鼻腔里濃烈的酒精味突然變得刺鼻。她眼前的林宇和李導師的身影開始重影,餐桌邊緣的青花瓷盤扭曲成漩渦狀,耳旁的喧鬧聲像是隔著層毛玻璃。"好好非常不錯!不愧是女中豪杰!"掌聲裹挾著稱贊砸在耳膜上,她機械地扯動嘴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刺痛勉強維持著清醒。
李導師忽然起身,銀質酒壺傾斜時發出清脆的叮咚聲。"來,最后一杯。"他舉起酒杯,杯壁映出周婉霜發白的臉色,"祝你們前程似錦。"話音未落,兩人仰頭飲酒的動作行云流水,空酒杯倒扣在桌面的悶響,像極了催命符。
周婉霜攥緊桌布,冰涼的酒液灌進喉嚨的瞬間,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幾乎讓她作嘔。她死死撐住桌沿,努力對焦眼前模糊的人影,卻只見林宇和李導師的輪廓在光影里重疊、變形。
當黑暗如洶涌的潮水般鋪天蓋地地襲來時,周婉霜的耳邊隱約傳來李導師低沉而模糊的聲音,仿佛被一層厚厚的濃霧所籠罩,讓人難以聽清。那聲音就像風中的殘燭,微弱地搖曳著,最后在她耳畔的嗡嗡耳鳴聲中漸漸消散。
周婉霜拼命想要抓住那最后的一絲清醒,但她的眼皮卻像被千斤重擔壓住一般,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睜開。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離她遠去。在徹底陷入昏迷之前,她唯一能記得的,便是林宇那虛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掌,竟然傳來了異常灼人的溫度,仿佛要將她的皮膚灼傷。
周婉霜的身體軟綿綿地癱在椅背上,如同失去了支撐的玩偶一般。她的睫毛低垂著,如同蝴蝶翅膀收攏時的模樣,輕輕地覆蓋在那緊閉的雙眼上。她的呼吸變得綿長而沉重,仿佛每一次吸氣和呼氣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李導師見狀,連忙伸出手在周婉霜的眼前晃了晃,想要確認她是否真的已經失去了意識。待看到她毫無反應后,李導師這才緩緩松開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然后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領口,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莊重一些。
緊接著,李導師的語氣突然變得冷硬而鄭重起來,他直視著周婉霜,緩緩說道:“好了,我已經幫你到這里了。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千萬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林宇的喉嚨微微滾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涌動。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火花,稍縱即逝。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說道:“多虧了李叔您仗義出手啊!要不是您出面,她怎么可能會喝下這么多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