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將四枚仙貝分別放在戌甲的前后左右。而后囑咐戌甲,自己去屋外呆著,便獨自離開了。此時屋內輕悄悄,戌甲環視了一圈周圍,心知不可能一蹴而就,便仍照著以往的法子入靜。不覺間眼前出現變化,再抬眼環視一圈,變成了幾大塊多色混雜的山形色塊。而在自己身旁不遠處,則有四個小色塊,顏色不一,呈薄紗狀。這會子戌甲才知道,原來仙貝當中也并非只注入了一種靈氣,想來是一貝一行,五行俱全的。
趙塚子教戌甲只注意仙貝,可四周雜物所蘊靈氣遠強于幾枚小小的仙貝,戌甲連著試了半個時辰,始終做不到。自覺周身靈氣流動似有些湍動,趕緊從入靜中醒來。平順了一番,站起身來,走出屋外。
趙塚子也從不遠處走來,問道:“練得如何了?”
戌甲嘆了口氣,搖頭答道:“按著師傅的話去試了,卻怎么也做不到?!?/p>
趙塚子倒也不意外,只說道:“你再進去練半個時辰,練成什么樣都行,不必強求。時辰一到,即刻停下并調息片刻,然后出來。”
照著話戌甲又進去練了半個時辰,出來之后,趙塚子也沒再問練得怎樣,直接帶著戌甲回住處去了。到了之后,趙塚子讓戌甲這兩日琢磨一下如何重新分配時間,要保證每日修練入靜至少一個時辰。
進了屋,戌甲沒有打坐,而是躺在榻上開始思考如何分配日后的時間。說起來,自從經歷了欄樓的那一年半歲,戌甲的心中對往床榻躺下似乎沒有以前那么排斥了?;貋砗蟮倪@些日子里,時不時的會隨性朝榻上一躺,根本沒有半點異樣感覺,有兩次甚至還小睡了一會兒。
權衡了好一陣子,首先道法是根基,修練的時間不能減。接著是扎步、跑湖以及幾套拳腳,這些是體學的基礎,且將來年試主要考的就是這幾樣,故而也不能修練得少了。然后是槍術,依師傅及幾位師叔往日話中之意,這會是日后自己在山上的看家本事,想來也是不好落下。這么一厘,就只能從輔修那里扣出時間了。只是戌甲心中尚有個疑問,不好當晚就做下決定。
第二日一早,戌甲找到趙塚子,問道:“師傅前日說我對于靈氣敏感,那這對于輔修術、器可有何影響么?”
聽到戌甲這么問,趙塚子看了看戌甲,又轉身想了想,反問道:“你是不是想問自己在術、器兩學上可還算有些天賦?”
說完,轉過身來盯著戌甲。這正是昨夜戌甲心中的疑問,此刻被當面點破,雖有些不好意思,可戌甲還是點頭承認。
抬手示意戌甲坐下,趙塚子也坐在旁邊,說道:“若論這敏感對修練術、器是否有所幫助,那肯定是有的。難道一直以來,你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藥房那里習練手法的過程中,從未遇到過真正難以邁過的門檻么?”
戌甲低頭看了看雙手,又抬頭看向趙塚子,慢慢地點了點頭。剛才這話確實沒錯,這么些年來,戌甲在藥房習練各種控靈的手法,雖進境不快,卻總能一練到底,從未被阻斷過。再想想自己修練輕身、壁虎術時,只要手腳協調好了,掐訣施術也都一貫順利。
可戌甲也明白,剛才的話只說了一半。果不其然,趙塚子接著說道:“可術、器所需天賦并非僅僅一項而已。同為要緊之處在于,腹丹有大量,經脈須堅韌。此二學中那些真正的手段一旦施為,皆須靈氣不斷支持。腹丹容量不足,則靈氣支持不久。經脈若不堅韌,身子便承受不住。而這兩樣,你都沒有。因之不光術、器二學,便是你日后習練藥學也會受限。眼前你只在藥房里學些基礎,尚看不出來什么。等將來離了學堂,若有機會經手大鍋煉制,即藥房弟子在內堂那間煉藥房里習練的本事,你就能體會到各中差距了?!?/p>
知道戌甲此刻仍舊將信將疑,趙塚子踱步走到門口,然后又問道:“昨夜你練到一半出來時,可覺察到自己身上有何異樣么?”
戌甲立刻搖了搖頭,當時自己只想著能從趙塚子那里聽到些看法,并未注意身上如何。趙塚子抬手指著自己一側太陽穴,說道:“那時你左右兩穴紅腫,面色卻泛白。兩穴紅腫便是經脈強撐,面色泛白則是靈氣不支。”
話說到如此,便由不得戌甲不信了。心里盤算了一下,問道:“師傅,昨夜我想了想,道法、拳腳及槍法這些都不能落下。要每日一個時辰練入靜,就只能從輔修的三學里扣除時間。藥學有療傷、解毒甚至活命之能,我還想盡量多學些。左右算不上多么有天賦,那就從術、器那邊扣除時間,師傅以為如何?”
趙塚子卻不同意,說道:“眼下你每日在那邊學一個半時辰,扣除一個時辰便只剩半個時辰,這太少了。記住了,今后無論如何也要保證每日至少在那邊學上一個時辰。至于還短出的那半個時辰,你可酌情從體學的幾項中扣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