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巖漿海如同一口巨大的熔爐,赤紅的波濤緩慢翻滾,蒸騰起帶著硫磺與金屬腥氣的濃煙。
戴斯特洛伊亞已經失活的生物質正在這片沸騰的血色中緩緩下沉,暗金色的“血液”在熔巖中嘶嘶作響,蒸騰出最后幾縷不甘的猩紅流光,如同垂死巨獸最后的呼吸……
海帕杰頓懸停在這片毀滅圖景的上空,光滑的甲殼上面倒映著下方逐漸被吞噬的魔神殘軀,也映照著虛空中那些肉眼難辨、卻頑強掙扎的微觀戰場。
那是卡歐斯病毒最后的種子,以及戴斯特洛伊亞源自遠古的微氧生命基質,如同億萬細微的星辰,在毀滅的余燼中閃爍著危險而誘人的光。
為什么說“誘人”呢……
當然是因為這些殘骸,可是難得的養料啊。
杰頓背后的黑金翅鞘無聲地震顫了一下。
隨后,億萬顆瑩藍色的斯菲亞細胞就像科技側的納米機器人,悄然彌漫開來。
硬要形容,就有像是《地球停轉之日》里那中機器蟲一樣。
它們在虛空中編織出一張覆蓋數平方公里的無形之網。
這張網的節點發出特定頻段的引力波紋,如同宇宙深空傳來的低語,溫柔卻不容抗拒地撫過那些躁動的殘余卡歐斯病毒與猩紅色的戴魔生物基質。
對于狂暴的卡歐斯病毒粒子,這波紋是秩序的枷鎖。
這些卡歐斯病毒,它們本質上并非物質,而是一種攜帶著“模因污染”指令的能量-信息復合體,如同擁有自我意識的量子化光子云團。
“網”釋放的引力波精準地擾亂了它們維持自身混沌活性的低熵環境,迫使這些桀驁不馴的光病毒從極具侵略性的“感染態”,緩緩坍縮為相對惰性的、包裹著核心信息的“數據包”。
杰頓的意念里,能夠清晰地“看”到,這些數據包里盤踞著一個冰冷而統一的邏輯——“為了統一秩序,犧牲無關緊要”。
對于戴斯特洛伊亞遺留的微氧生命基質,則模擬出地心深處那永恒的高壓與缺氧環境。
這種基質由數萬億微氧生命單元構成,其核心嘛,嗯,杰頓也很難評價這是一種什么物質。
硬要說的話,可以理解為一種特殊的“酶”
是一種顛覆了碳基生命認知的微氧金屬酶。
在正常的富氧環境里,它們是恐怖的催化劑和能量引擎。
但在斯非亞細胞刻意營造的“冬眠場”中,這種物質的活性被顯著壓制,其集群意識網絡,也變得遲滯而微弱。
不過杰頓倒是發現這些無氧生物的集群網絡,大體上是由單元間依賴量子糾纏介導的生物光子通訊所維系的。
嗯,怪不得能隔著一個地球朝著全世界范圍的無氧生物發布召集令呢。
倒是與杰頓掌控斯非亞細胞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
被“安撫”下來的戰利品,如同被馴服的洪流,被斯菲亞細胞引導著,源源不斷地匯入杰頓胸口那并非生物器官的所在——一個由超高密度能量場構筑的斯非亞“熔爐”。
這里是解析與重構的圣地,是混沌化為秩序的鍛造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