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狂跳,恐懼如毒蛇纏上脊椎,萊克爾連思考的余裕都沒有,轉身便向旗艦內部狂奔而去!
營救?還是算了吧!
伊米特好歹是圣階巔峰級別的強者,如今尚且被玩弄于掌心,而自己不過區區圣階中階,連這位龍皇的一道視線都承受不住,拿什么去救?
更何況——
是這老東西自尋死路,關他什么事?!
他只想活下去!
艦身厚重的金屬門在身后合攏,切斷了視線,也切斷了那令人絕望的龍威。此刻,戰艦的防御屏障是他唯一的依仗——這可是星界艦隊的旗艦,非神靈之力不可摧毀!
只要待在這里,龍皇又能奈他何?
他在艙內大口喘息,死死抵住墻壁,胸膛劇烈起伏,心臟如擂鼓般狂跳不止。耳畔,伊米特的慘叫聲依舊未曾止息,但他再也不想去聽——不敢去聽!
“艦。。。艦長大人。。。我們。。。”旗艦內部,負責戰艦運轉的艦員望著倉皇逃回的萊克爾,聲音顫抖不已。透過影像,他們同樣目睹了外界那可怖的一幕——詭異的鎖鏈如毒蛇般盤踞,整支艦隊盡數囚困。即便他們對星界戰艦的防御極其自信,但看到這位向來沉穩的艦長大人那煞白的臉色,也都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離。。。離開這里!快!”萊克爾喘著粗氣,幾乎是吼出聲來,聲音中透著難以遏制的驚恐:“這家伙不是我們能對抗的!必須通知帝國皇室和教會大祭司冕下,讓他們派遣半神強者前來!”
他曾統率戰艦縱橫于險象環生的星界,亦曾擊潰過猶如神只般的星空巨獸,然而從未有一瞬像此刻這般惶恐。前者縱然危機重重,終究可以設法躲避;后者,縱然擁有堪比乃至超越神靈的恐怖力量,但終究只是空有蠻力而無智慧的野獸,亦有破綻可尋。
但那位龍皇。。。僅是視線的余光掠過,便令他從靈魂深處泛起徹骨的寒意。
接連的失利,讓他清晰地意識了所謂星界戰艦的局限性——在真正的強者面前,縱是一整支星界艦隊,于其眼中也不過是一堆稍大號的玩具罷了!唯一的可取之處便在于這堆玩具還算堅固,不至于輕易損毀。。。而這,顯然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稱道的好消息!
“想逃?呵。。。”低啞的嗓音仿若從深淵中傳來,雷納克低頭凝視著那正在扭頭加速的星界艦隊,面色平靜得可怕,先前那仿佛要點燃天地的憤怒竟瞬間收斂,但那一雙豎瞳,卻在死寂中悄然凝結出更可怖的冰寒殺意。
“都給本皇。。。留下吧!”
他的聲音極輕,卻在天地間回蕩如雷。
明明已是背對著龍群,未曾親眼見證那一場場戰火中同族倒下的畫面,可當一雙雙帶著血與火的目光落在他背后時,他終于明白,那些信任與仰望的眼神,比任何戰吼都更刺骨。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在他心底悄然崩塌。
是愧疚,是悔恨,更是……滔天的怒與恨!
他曾以為自己不會如部分激進同族那般,對人類種族懷有根深蒂固的仇怨。他自詡冷靜,克制,能以理性判斷局勢。可現在,他才知那份所謂的“理智”不過是一層薄紙——人類不配這份克制,他們從不打算給龍族留任何退路。
只要他們還存在一日,龍族就得永遠流血!
雷納克沒有第一時間去追截艦隊,而是驟然探出龍爪,將那在混沌烈焰中掙扎哀嚎的伊米特一把攫起。龍爪收緊,骨骼碾碎的咔噠聲清晰可聞。他俯下龍首,幾乎貼至伊米特耳畔,聲音低沉沙啞,卻比怒吼更具毀滅意味:“這只是開始。。。本皇不會讓你就這么輕易死去。”
言罷,他根本不在意伊米特是否聽清,將其猛然擲向大地。山石轟鳴崩裂,塵土飛騰,伊米特的身軀連同殘余的生命力一并被深埋——那是龍皇所給予的“寬恕”,更是永恒的折磨。
“本皇說過,都!給!我!留下!!”雷納克再未回首伊米特的葬所,他的目光如鎖鏈般釘死在天際那支試圖逃遁的艦隊上,猛地探出一爪,握住漂浮于身前的混沌鎖鏈,渾身肌肉在瞬間高漲緊繃。那原本附著其上的龍鱗,因劇烈的肌肉膨脹失去了支撐,一片片炸裂崩落,猶如鎧甲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