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精靈女王,這位位高權重的大勢力之主,此刻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不似方才那般抗拒。那一件件神物接連浮現,每一樣都直指半神之上的路途,每一樣都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她不是不想抗拒,但在那十一道光輝次第亮起的剎那,便已明白:再多的矜持與理性,也終究無法真正屏蔽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
法則結晶。。。神性碎片。。。
沒有哪個半神,在見到這些東西時,還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不為所動。即便是她——精靈一族的現任女王,也不例外。
精靈族并非未曾誕生過神只,但神性與法則結晶——這等連對神靈都有幾分效用的神物,卻也不會輕易遺留在族群之中。那是屬于神的恩澤,而非臣民的資格;是由上而下的施予,而非由下而上的覬覦。。。
許久,她仿佛再也無法撐住身姿般,幾近癱坐回椅中,輕咬著唇,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值。。。”
“呵呵。”雷納克淡笑,唇角微揚,隨即便將面前那兩枚法則結晶與十枚神性碎片,帶著幾分隨意地推向她的方向,“那。。。還請女王陛下收好。”
精靈女王見狀,眸中閃過一抹復雜,終是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似在責怪這位龍皇對至寶的輕慢。隨即,她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十二件神物一一收進自己的空間戒指中,仿若接過的不是寶物,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因果。
“龍皇陛下,這般輕易送出至寶神物,就不怕本王出爾反爾?”將那十二件足以令半神紅眼廝殺的神物盡數收好后,精靈女王再度恢復至了初時的從容與矜貴,眸光微挑,語帶幾分揶揄地望向雷納克。
“呵呵,女王陛下說笑了。”面對精靈女王的調侃,雷納克神色依舊從容,淡然回應。旋即話鋒一轉,言含深意,“凡欲更進一步者,方會在意神物。若女王陛下無意再進一步,便是本皇拿出再多的神物,又有何意?”
“呵呵。”精靈女王聞言先是一愣,旋即輕笑出聲,眉宇間卻浮現一抹難掩的感慨,“不愧是龍族之皇。。。本王,自愧不如。”語聲雖平,卻終究掩不住言語深處那一絲挫敗與落寞。
作為成名已久的老牌半神強者,她一路走來,見慣風浪,鮮少低頭。可如今,面對這位僅是初入半神之境的龍皇,卻敗得徹底——無論是財力、心性,抑或格局與謀斷,她卻皆落其下。
“女王陛下,何故這般?”雷納克微微搖頭,語氣中略帶寬慰。正欲再開口勸慰幾句,卻被對方揮手打斷。
“好了,交易既已達成,本王也該回去了。永恒生命神樹乃我族中圣物,即便是一節枝椏,本王此刻亦未隨身攜帶。屆時,還請龍皇陛下親自前往精靈之森一趟。本王亦好盡些地主之誼。”精靈女王先是輕輕瞥了眼雷納克,而后輕啟朱唇,淡淡開口道。
隨即,不待雷納克起身相送,她便已抬手撕裂空間,身形消失于偏殿之中,顯然并無興趣再聽一位后輩的說教。
“這算是。。。強行搬回了一城?”雷納克見狀,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嘻嘻,陛下,精靈女王陛下顯然是受不了您的說教嘞!”待最后一位半神強者也走遠,艾米莉亞終于松了口氣,步履輕盈地湊上前來,一邊替雷納克斟滿茶湯,一邊笑著調侃道。
作為最早追隨雷納克的心腹之一,她早已熟知這位龍皇陛下的脾性——平素里雖威嚴深沉,但私下卻親和隨和得很。
“去去去!你一個小小的大魔導師,也敢議論半神強者?嫌命長啊?”雷納克抬手虛點,笑罵一句,倒也并未真惱。
“不過。。。陛下,您先前拋出的那些價碼,是不是有些。。。”輕笑之后,艾米莉亞的神情漸漸收斂,眉頭微蹙,聲音也低了幾分,欲言又止道。
這場半神強者之間的會晤,她雖只是侍女,卻幾乎全程見證。那些條件,連她這個小小的大魔導師都能看出其間深意,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們。。。又怎會看不透?
“呵!他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雷納克輕抿一口茶湯,冷笑著回應道。此番逼他們親自入場,為的就是試探其立場。縱使他們心懷鬼胎,卻也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翻臉——畢竟,他們從他這里獲取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沒有哪個蠢貨會為了一時意氣,舍棄這近乎無本的買賣!
更何況,亂局已啟。誰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崛起壯大,誰便能主宰未來沉浮。而時間——恰恰唯他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