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的指尖縈繞起一縷猩紅神芒,遙遙鎖定狼神沃爾夫撕碎虛空的身影,“當我的血脈尚在蒙昧獸群中茹毛飲血,祂的咆哮已震顫諸界,端坐中位神座。而今,紀元之輪碾過萬千位面,你我借信仰洪流攀至中等神力。。。”
祂收攏手指,捏碎那縷神芒,聲音如寒冰墜入深淵:“祂的神座,仍立于原處。神性之輝,未增分毫。”
“真神所見之‘路’,是恩賜,亦是刑期。紀元之才或可循此路攀援而上,余者。。。”
“不過是困于‘永恒當下’的囚徒罷了!縱有萬古壽數,神性不得寸進,便不過萬古。。。虛無!雄心在時光中蝕盡,超脫淪為不敢言說的褻瀆之詞。”
“何其可悲?!”
“反觀我等——縱使前路有盡,縱使神職微末如塵,只要信仰之河不竭,神力便可積沙成塔,堆砌至神境之壁前。”
“縱至壁下,仰見真神之影,亦可依神國為憑,固守一方。”
“路有盡,自無坎;途無終,心有極啊!”安博里順著馬拉所指之向,凝望著那尊渾身浸染神血的偉岸身影,若有所思。
馬拉之言,確令祂如夢初醒——縱使神職不濟,只要信仰之河不竭,信徒夠多。。。未嘗不能更進一步!
而眼下,正是那絕好之機!
與其執著于那不切實際的風暴神職,倒不如趁這些家伙分神之際,先行接納那位已隕神主的信徒。。。
“信徒。。。”一旁的貝莎芭低聲呢喃,似是仍舊困惑,仍舊不甘,但那雙晦暗如墨的瞳孔深處,卻是悄然泛起了一絲細微卻晦澀的漣漪。。。
而就在強神抵死拼殺,弱神踟躕觀望之際——
“混沌——遵本皇之意,重塑!”
一道威嚴的敕令,自浩瀚星淵深處驟然響起,宛若天命昭告,震徹每一尊神只的神魂!
霎時,星淵凝滯,萬象俱寂。
森寒的巨爪,殘光如殞冰碎焰,橫亙虛寂;
滴血的矛鋒,猩芒定格破界之刺,將墜未墜;
寒熠的箭矢,尾焰扯碎星軌,凝于弦盡一瞬;
熾烈的鍛錘,熔輝尚熾,滯于湮滅之際。。。
靜。
死寂中,唯余那團青金之物,劇烈的搏動著——
咚。。。咚。。。咚。。。
如擂在諸神神格上的悶鼓!
下一剎——
“嗡!!!”
數十道凌冽的視線,裹挾著無盡的欲念,猛然絞向主位面方向——
或震驚,或惶恐,或貪婪,或嫉妒。。。更或。。。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