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就等于扼殺了一頭新生的不死鳥?”雷納克皺了皺眉,并不認(rèn)同血龍的觀點(diǎn),而且他覺得以那位存在的性格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
“呵呵。。。她是不死鳥之主,若能涅盤重生,舍棄一個意識尚顯稚嫩的同類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怎能確定那新生的不死鳥能企及她昔日的輝煌?而若是她,重生之路將暢通無阻,輕易便能重返巔峰。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這意味著什么。”白衣男子輕笑一聲,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屑地望向雷納克,繼續(xù)說道:“仁慈固然可貴,但也要懂得在關(guān)鍵時刻做出抉擇,不可被無謂的憐憫所束縛。”
“好吧。。。”雷納克沉默片刻后,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勉強(qiáng)接受了血龍的邏輯。
“可。。。那位前輩最終為何放棄了呢?”雷納克依舊困惑不解,按照血龍老祖宗的說法,那位存在的選擇——奪舍重生,無疑是最為合理且誘人的出路,但她最終卻依舊選擇了放棄。
“因為,她的心死了。”白衣男子德拉科尼亞凝視著雷納克,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沉與哀傷。“心死,便是奪舍重生也毫無意義。讓我猜猜,她是不是說過,你長得很像我主?”他不止一次在雷納克身上看到昔日那位龍族之主的身影,但終究不是他曾經(jīng)追隨的那位。
“心死了。。。”雷納克回想起那位存在曾看著他的臉說過自己很像那位龍帝鉨下,并且也坦然地告訴了他,她對于那位龍帝鉨下心生愛慕。
“無論是不死鳥之主、噬蟻女皇還是萬物之母都曾對我主心生愛慕。然而,我主的心中卻未曾為她們留有一席之地,祂的心中唯有超脫。時至今日,我仍感困惑,祂明明已經(jīng)達(dá)到了那無上的超脫之境,為何還要不斷追尋那所謂的超脫?”白衣男子凝視著雷納克那張與昔日的龍族之主極為相似的面龐,思緒飄向了遙遠(yuǎn)的過去。
“超脫?龍帝陛下或許并未觸及那傳說中的境界,又或許,祂心中的超脫,是超越我們所能理解的另一番天地,比如,‘超脫之上’?”雷納克在短暫的沉默后,緩緩?fù)侣读俗约旱牟孪搿K⒎浅醮味劇摗郑缭诘蹏?lián)合學(xué)院那座浩瀚書海的圖書館中,于那本《神王本紀(jì)》里,便窺見了超脫這一至高境界的輪廓,甚至?xí)羞€隱約提及了更為神秘莫測的‘超脫之上’,一個似乎凌駕于所有已知力量之上的存在。
“超脫之上?呵呵。。。那個境界確實存在,卻不可能達(dá)成!”白衣男子德拉科尼亞從悠遠(yuǎn)的思緒中抽離出來,聽到雷納克的發(fā)言,不禁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與無奈。
“這是為何?”雷納克不解,既然有‘超脫之上’這個境界存在,那理應(yīng)可以達(dá)到才是,否則又怎么有超脫之上的生靈存在?
“你可知何為超脫?”白衣男子看了眼雷納克,隨后接著闡述道:“所謂超脫,便是從這大宇宙中獨(dú)立出去,不再受宇宙規(guī)則的束縛。所有的規(guī)則都于超脫者無效,此刻能威脅到他們的只有其他超脫者。衡量超脫者強(qiáng)弱的標(biāo)尺,也不再是他們對法則的掌握程度,而是體量。我主正是在體量上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同境界的其他存在,我從未見過有誰能在這方面與他相提并論。”
“至于你口中的‘超脫之上’,實際上它仍處于超脫這個境界的范疇之中,只不過那些存在的體量超乎你的想象。要達(dá)到那樣的體量,必須在宇宙初生的那一刻便已存在,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的洗禮,將整個宇宙或宇宙的大部分區(qū)域融入自身,使宇宙成為自己的一部分,這時,他們便獲得了新的稱謂——主宰!
即便是像我主這樣的強(qiáng)大超脫者,也無法在體量上與主宰相抗衡。超脫者雖然超越了宇宙的束縛,但他們的體量終究無法與整個宇宙相提并論,更遑論那些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宇宙的主宰了。”
“告訴你這些,便是想讓你知曉,你的路還有很長!超脫境強(qiáng)者,無一不是宇宙孕育出的最為卓越的存在,祂們都走出了自己的路。至于超脫之上,主宰之境,那便不是后繼者有資格成就的,那時無盡歲月的沉淀與積累,一旦錯過時機(jī),便再也無法獲得這樣的資格。除非有朝一日,某位主宰愿意放棄自己的身份與地位,親自將這份力量贈予你,使你成為新的主宰。你覺得,那可能嗎?”
“我明白了。”雷納克此刻終于理解了血龍那番“舍棄一個意識尚顯稚嫩的同類,又算得了什么呢?”背后隱藏的決絕與無奈。這如同在一個未知潛力的新生兒與一位能守護(hù)全族的絕世強(qiáng)者之間做出抉擇,兩者之間的權(quán)衡不言而喻。
超脫境強(qiáng)者的存在,意味著一個族群永恒的輝煌與庇護(hù),選擇的天平自然傾向那更為穩(wěn)固的未來。唯有真正的至強(qiáng)者,才是支撐一個族群長盛不衰的基石。一旦失去了這樣的守護(hù),即便族群茍延殘喘,也不過是徒增悲涼。正如當(dāng)下的龍族,便是因為缺乏至強(qiáng)者的庇護(hù),才淪為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看來你確有明悟。去吧,龍族能否崛起擺脫如今的境地,便在于你能否成為那至強(qiáng)者。能否超脫,取決于你能否走出屬于自己的路,不要急于求成。若是不能,那也非你之錯,那既是你之宿命,亦是龍族之宿命。”白衣男子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提醒道,并不想給雷納克太大壓力。超脫之境,并不是依靠努力和天賦就能成就的,欲擺脫大宇宙規(guī)則的束縛實現(xiàn)超脫,太過艱難,非言語所能盡述。
“這枚蛋便放于我這里吧!待你真正掌控此地,再來找我尋回便可。”
“多謝老祖宗解惑!真是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雷納克心懷感激,深深地向這位龍族的老祖宗鞠了一躬,誠懇地說道。
“不必客氣,雷納克。你有任何疑惑,隨時都可以來找我,無需感到拘束。你還年輕,雖然心思縝密,但閱歷尚淺,視野的拓寬需要時間的積累,這正是你現(xiàn)階段需要努力的地方。我們之間,不必這般生分。”白衣男子有些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