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扯呢,結(jié)案報告當她沒寫過啊!不過現(xiàn)在是搜查的最佳時機,晚了可能會出人命。
她遲疑了半秒,最終接過浴巾冷聲道:“警號20744,江夭裊。”
甩下這句話,她披上浴巾推開了房門,凌亂的圓形床鋪、造型奇特的八爪椅,散落在地毯上的蕾絲衣物,拆過的方形袋子,逐一掃過,她斷定只是間普通的情趣房而已。
不是這間。
她當即退出去又打開隔壁房門,整間屋子空曠得像練舞房,全是鏡子,還有一些用途不明的高低杠與扶手。
也不是這間。
“大侄女,你找什么呢?我?guī)湍阋黄鹫摇!眴桃硇ξ刈愤^來,一見屋子陳列感慨道,“我去,有錢人真會玩。”
人命關(guān)天,她沒空搭理,轉(zhuǎn)了轉(zhuǎn)把手,結(jié)果這間鎖住了,她后退深吸一口氣,一腳踹開了房門。
登時一股異味撲面而來,好像由消毒水、海帶、橡膠、鐵銹混合而成,她忍不住捂住口鼻,屋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噠,燈光亮起時,她的心揪成一團,復(fù)古的綠色壁紙上掛滿了各種尺寸的皮鞭、手銬,布滿倒刺的鐵棒,帶著暗褐色污漬的鉗子,磨損得發(fā)亮的沉重腳鐐,還有幾件造型怪異的金屬器械。
房間中央是兩個不銹鋼解刨臺,臺下堆放著幾個大桶,桶口敞開,里面凝固著深色蠟油和一些紫紅色污物。
縱使她親眼見證過緬北電詐院區(qū)的黑暗,此刻也有些頭皮發(fā)麻,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沉悶的鎖鏈聲,斷斷續(xù)續(xù)從墻后傳來,不是一條鏈子,是好幾條!
她眼睛一亮,沒錯了,就是這里。
“你的卡刷這。”喬翼指著一處裝飾壁爐上的刮痕,同飲水機旁的一模一樣。
滴!機械摩擦聲響起,壁爐向內(nèi)旋轉(zhuǎn)打開。喬翼好奇地向內(nèi)張望。
誰知寒光陡出,喬翼側(cè)身一躲,江夭裊順勢一個擒拿將偷襲者的手腕反折,用浴巾纏住雙手:“警察辦案,別動。”
那中年男人沒了匕首,還在聲嘶力竭地叫罵,像頭瘋狂的野獸,江夭裊手臂扭得生疼,反觀喬翼微笑著杵在那,她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吼道:“過來幫忙啊!我壓不住了。”
喬翼似乎就在等這一刻,一把抓住男人的頭發(fā)撞在墻上:“艸,老實點!拒捕和襲警可都是重罪。”
“你看著他,我進去。”江夭裊平復(fù)了下呼吸,握緊匕首一頭鉆進了密室。
頭頂幾盞射燈病懨懨地亮著,照出一張張少女麻木的面容,她們衣著暴露,眼神空洞,脖子上都綁著虎口粗的鐵鏈子,像牲畜一般拴在墻上。
其中兩個小小的身影尤為刺眼,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大概只有十一二歲,完全被嚇懵了。
“畜生!”江夭裊實在無法抑制心頭的怒火,猛地將匕首扎在墻上。
可暴力動作似乎觸動她們脆弱的神經(jīng),丁零當啷鐵鏈乍響,那群被遺忘在地獄的少女們像一群受驚的兔子,拼命擠到一起。
江夭裊當即將墻上的鑰匙拿下來,努力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別怕,我是警察,是來救你們的。”
沒有回答,長期非人的囚禁和折磨,已經(jīng)碾碎了她們反抗的意志,只剩下無法控制的顫抖。
一步,一步,江夭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群蜷縮的身影,晃著鑰匙聲音有些哽咽:“真的,壞人都被抓起來了。你們已經(jīng)安全了,我來帶你們回家。”
終于,一個細得像麻稈樣的少女,輕輕碰了下江夭裊的裙擺,又像觸電般地收回,生怕驚擾了易碎的夢。
她手腕上還殘留著深深的勒痕,和數(shù)不清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