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虎哥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割裂了包廂的和諧氣氛。
醉漢的動作戛然而止,手向前緩緩伸直,有意展示了下自己的手表,全球最新款的電子佩戴設備,預定都買不到的限量色。
“我,喬少,什么身價啊?!彼麣鈩輿皼暗攸c了點自己胸口,“老子吃酒從來不打條子,都是刷卡現結。是不是啊漂亮姐姐?”
Amy姐猛地反應過來:“對,咱們這從來不許賒賬,都是現結。”
啪!玻璃碴碎了一地,鋒利的斷口指向Amy姐,虎哥拿著斷瓶惡狠狠地吼道:“臭婊子,少特么裝!”
“裝?我們金穹一天至少八百萬流水,人人都跟我賒賬打白條,我生意還做不做了!”Amy姐一下子提高音量,“不知道你哪來的消息,非說有條子,那是什么條子?掃黃的,打黑的,緝毒的,緝私的……在東亭市就沒我Amy通不了的路子?!?/p>
Amy的說辭明顯讓虎哥動搖了,繃直的身體松下來,安若發現他在聽到緝私的時候,瞳孔收縮了一下,想來同箱子里的東西有關吧。
至于那位裝瘋賣傻的醉漢,呵呵,安若真的不想揭穿他,他憑什么以為換套衣服,梳個大背頭就沒人認識他了——外賣小哥。
“我們Amy姐在東亭市多少年了,上至警察局長,下至街邊賣白糖的,誰不給她三分薄面。有人走錯包間而已,我們這天天有,您要不再和您朋友對下賬。”安若一邊幫腔道一邊用身體將醉漢頂出包間。
誰知那人竟然倒頭靠到她肩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安若身子一僵,聲動唇不動:“趕緊滾,否則我叫保安了。”
強烈的背景音樂遮蓋了安若的威脅,除了所謂的喬少,在場應該沒人聽到,可惜人家閉眼紋絲不動,還將渾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安若身上。
狗東西!安若繃著笑臉,在虎哥狐疑的審視下,裝作熟稔地摸摸他的頭,心底早就默念無數遍“忍”字訣了。
“Amy姐,你真那么神通廣大?”虎哥將信將疑地望了眼手機,神情頗為糾結。
“好說好說,周局長是我的老相識,去年他們查了一批水貨,還是我出面解決的,都是我家的客人,能幫忙,我一定盡力幫?!盇my姐從容不迫地點了根煙,“這樣,我幫你問問今晚是不是有掃黃,我家是娛樂場所,你懂的?!?/p>
趁虎哥猶豫,安若趕緊給服務員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把所謂的喬少移出888包廂,放到了隔壁的空包廂。
“安若姐,喬少是你的……”服務員問道。
安若斬釘截鐵地打斷:“我不認識。”
“你不認識?”身后傳來Amy姐陰陽怪氣地反問。
她起疑了!安若轉身的瞬間換上了鄙夷的表情:“不認識,這種輕浮的草包,見誰都想揩油,也不知道哪位闊少帶進來的公子哥,以后倒可以榨一榨油水?!?/p>
Amy姐冷笑一聲:“是嗎?可你剛才的動作,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p>
“虎哥在那看著呢,他那爆脾氣你也清楚,我們沒必要多生是非,當這小子是個普通醉酒客人,如此處理最安全?!卑踩糁鸶觳矡o所謂的說道,“如果Amy姐覺得麻煩,讓保安把他丟出去不就好了。”
Amy姐盯著安若片刻,挑眉抖了抖煙灰:“算了,來者是客,萬一是哪位大老板帶進來的朋友,惹惱了人家,對咱家的生意沒好處。”
“那Amy姐我先回去了,今晚的指標還沒完成呢?!卑踩襞ゎ^對服務員說道,“你跟我去打掃一下,別傷著客人?!?/p>
“嗯,你們好好陪,我一會兒進來?!盇my姐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小子,不知道在算計什么。
當安若返回888包廂,氣壓依舊低得讓人喘不過起來。音響震得玻璃酒杯微微顫動,幾個小弟縮在沙發上喝悶酒。
連平日外向的蘇珊也變得蔫蔫的,大氣都不敢喘,見到安若,她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悄悄指了下西北角。
西北角陰影處,虎哥在打電話,他表情猙獰,一口流利的英語好像與對方爭辯著什么,時不時是有帶F,帶S的單詞蹦出齒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