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精油房的權限啊,Amy姐從不假他人之手,現在怎么像個失憶病人一樣忘記雙重驗證的事,還給了她一個新人如此大的信任。
安若不敢相信一個人會突然轉性或失憶,除非……不是一個人。
不可能!那個想法太過驚世駭俗,安若強行壓下翻騰的驚疑,小聲附到她耳邊:“Amy姐,我們休息室里的協議,前臺不知道,您得跟他們說一聲,否則我一個新人,會被懷疑偷了您的卡。”
Amy了然地眨了下眼,取下墻上對講機:“喂,888包廂的客人要存酒,然后給安若開一張有精油房權限的新卡……”
一恍神,安若耳朵里沒了聲響,酸澀的眼睛看到媽媽拿著對講機,可是媽媽已經離開她很久了,再眨眼,拿對講機的人又變回了Amy。
“Amy姐,我這就去辦?!卑踩襞刂坡暰€的平穩,飛也似的逃離了包廂。
厚重的大門再次合攏,隔絕了屋內重新升騰起清脆的碰杯聲。安若背靠著冰涼的玻璃墻,劇烈的心跳如同擂鼓,事出反常必有妖,Amy的水比她想象中的深。
墻上的指針慢慢劃過2點,走廊盡頭來了一隊人,為首的年輕男人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很是斯文,身后的三個男人則留著寸頭,一看就是打手或者保鏢。
安若見到來人微微躬身:“您好,是王先生嗎,虎哥在里面等你?!?/p>
“是我。開門?!蓖跸壬扉T熟路指向一旁的感應區域,又油膩地打量起安若,“新人啊,沒見過,下次來找你?!?/p>
安若微微頷首,領著客戶來到一扇白門前。門上的銘牌用燙金字寫著:竹韻軒。
推開門,一股濃烈的沉香味翻騰而出,卻依舊掩蓋不住其中若有似無,宛如腐爛海帶的曖昧腥氣。
屋內多了些翠竹裝飾,新中式的沙發上坐著虎哥一行人,還有那三口銀色行李箱,被放在了入口最顯眼的地方。
安若倒上兩杯酒,默默退出竹韻軒然后關上門,在門即將合上的那瞬,她瞥到胖子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鉛皮罐,鉛皮罐里露出半截玻璃罐子,里面充滿了半透明紅色液體。
什么東西?生化危機的病毒罐子劃過安若大腦,莫不是啥反人類的生化病毒吧,不過他們跑不了。
安若斜眼瞥了下偽裝成裝飾燈的微型攝像頭,現在,她要做自己的事了。
那條線報來得真及時,“05””20””0-88”,四個數字分別代表:五樓,20間房,燈,攝像頭。最后兩個數字連在一起說明,燈里有攝像頭。
象牙白的走廊異常安靜,墻壁、天花板、所有的直角都被修成了圓弧,暖色調的光線在圓潤的表面流淌,如同一個巨大、柔軟的云朵房。
“蘭芷閣”、“云水間”“聽雨軒”……整個精油區域呈馬蹄形,有十八間小套房,安若快速過了一遍精油區,這和緬甸紅樓的結構幾乎一樣,只是少了兩間大套房。
然道還有一道隱形門禁?她刻意放慢腳步,巡視領地般掃過每一寸墻面。除了帶銘牌的大門,就只有一處凹陷的圓形休息區位于中間,好像沒什么奇怪的地方。
安若不死心,又踱步繞回去,故意摸摸花瓶,欣賞墻畫,腦中構建起大樓的三維圖,精油區位于監控室的下層。
從電梯間到監控室最里側的窗戶需要一百零二步,而現在只有七十四步,總面積不變的情況下,肯定還有暗房,二十八步約莫四百平方米,差不過兩套四房兩廳。
當安若第二次經過飲水機的時候,腳步驟停,她神色如常地給自己倒了杯水,目光甚至沒有在那片休息區多停留一秒,就走回了竹韻軒。
竹韻軒的大門斜對著那臺飲水機,安若盡量控制視線不往那看。
剛剛那臺飲水機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道直線,線的顏色比象牙白略深,一不小心就會被當成貼腳裝飾,然而安若確認那是反復摩擦造成的拖痕。
如果她沒記錯,那個位置,恰好避開了走廊里所有的攝像頭!
特別的地方肯定有特殊的意義。安若打了個哈欠,借機望向天花板,煙霧警報器,消防噴頭,消防管和消防斧在馬蹄形走廊的盡頭,這些足夠制造騷亂了。
噗嗒,噗嗒,突兀的悶響從身后傳來,安若忙收回踏出的腳,來人是個戴兔子面具的男服務員,手上還捧著精油托盤。
迷路了?精油房是核心禁地,能進入這里服務的人,無一不是經過嚴格篩選,對布局了如指掌的“老人”,怎么會讓個走走停停對門牌的菜鳥進來?
似乎感受到她的審視,服務員慌亂地低下頭,最終像是確定了竹韻軒,抬手準備敲門……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