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他可是科主任的得意門生。”夭裊小聲道,“除了這些,醫院的系統日志顯示,腫瘤科半年前曾想申請一個課題,被倫理科否了。”
“這不很正常嗎,不合倫理唄。還有呢?”喬翼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著夭裊,被她瞪了一眼,才后退半步。
“但是一周后,同一個課題提交人換成了副院長,微調了幾個參數,多了兩個對照組,倫理科就批了,還拿到了‘彌涅爾瓦’基金會一大筆資助。”夭裊提到了那個關鍵的節點。
“所以現在在做的雙盲試驗還是原來那套方案。”喬翼恍然大悟,掛羊頭賣狗肉,醫院里的人情世故也挺濃啊。
夭裊同意:“大概率是,就在周醫生死亡前三天,他開了張加急化驗單,要求做九項毒理檢測。聽說周醫生親自來拿化驗單,看到數據后,臉色一下煞白。”
“他們的試驗肯定出現了嚴重偏差。”喬翼本著自己的知識判斷,“不過實驗本就有風險,患者也都簽過生死協議,基本沒法追究法律責任。他在怕什么?”
“不知道,另外出事那天腫瘤科的最高權限想要大批量導出病人病歷,由于沒得到授權,觸發了一級警報,指令未能執行,不過奇怪的是這條日志很快又被更高的權限刪除,我是在緩存碎片里找到的。”夭裊語氣凝重。
“未經授權導病人數據這個事情很嚴重啊。怪不得要瞞著上面,以自殺結案。”喬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雖然老槍沒明說,但我覺得我們查的就是醫院數據泄密。”夭裊提示道,“當天腫瘤科和婦科都有值班醫生,名字在紙上,你找機會去套話。”
接過化驗單,喬翼強壓住心底的驚濤駭浪,快步前往保安亭,夭裊收集的情報一個比一個嚇人,師傅那的消息希望別太勁爆。
晚上的保安室相對清閑,不用反復開閘門,蒯師傅坐在保安室內,手上捧著保溫杯,一邊喝茶一邊看桌上的手機。
喬翼假裝被墻上的海報吸引磨蹭到蒯九淵旁邊:“師傅,我最近有個親戚要來看病,咱們這停車一小時多少錢。”
“訪客只能停立體車庫,一小時二十塊。”蒯師傅吹了下浮沫,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
“沒問題,能帶我去看看,別太窄了,他車技不太好。”喬翼用余光瞥了眼攝像頭。
“還行,不是很窄。帶你去看看吧。”蒯師傅放上巡邏的牌子,領著喬翼來到一處空曠地。
環顧四下無人,蒯師傅歪向喬翼:“出事那天下午4:30,地下車庫來了輛黑色帕薩特,車牌號最后兩位是56,沒登記,車里有兩個人,下車后直奔行政樓電梯。一直沒出來。第二天才把車開走。”
“師傅,他們的監控不都壞了嗎?”喬翼疑惑道。
蒯師傅得意地勾起嘴角:“他們只是刪除了大樓和出入口的監控,但是忘了垃圾桶那的監控,可惜角度受限,看不到太多內容。”
“師傅牛逼。還有嗎?”喬翼豎起大拇指拍馬屁。
“墜樓后,第一批上樓的是夜班保安和婦科的劉凱醫生,就是和我搭白班的那小子,小鬼還跟我吹噓他最近發了筆小財在老家買房子了。”
“小縣城買房子也要幾十萬,封口費不少呢。”喬翼后背一陣發涼,“師傅,這種虛榮的小屁孩不是你的對手,你再盤盤,他爹穿什么色的褲衩都能撂了。”
“要你教我。”蒯師傅斜了他一眼,“還有個奇怪的地方,那天晚上有病人家屬報修住院部電梯壞了,但是后面根本沒維修記錄。”
“明白了,我會把這些匯總給她。”喬翼眨了下眼,“就是她老是說話說半截,要不是夭裊提醒我是在查醫院數據泄密,我還以為查醫院黑幕呢。”
蒯師傅沉吟片刻:“嗯,團隊目標不統一確實不太好,下次我跟她說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