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紅纓突然提高音量:“松弛感懂嗎?給我睡到自然醒,再出去玩,記得多拍點照片,這是命令!第四天我會給你另外的指示。”
“好的組長,保證完成任務。”夭裊呆呆地對空氣敬了個禮。
嘻嘻嘻哈哈哈,一陣隔著被子的暗笑傳來,夭裊扭頭,隔壁被子下拱起的“小不要先去買個貝雷帽?”山丘”不停顫動。
“笑什么?”夭裊一個枕頭扔過去,砸到了“小山丘”。
“別趁機打擊報復。”被子猛地掀開,喬翼頂著雞窩頭坐起來,“拍照可是我的強項,咱們去盧浮宮得穿得體面點。你說我是走文藝青年風,還是時尚潮男風?要不再買頂貝雷帽?”
喬翼興奮得像個準備去春游的小學生一樣,夭裊懶得搭理,現在才六點,再睡個回籠覺吧。
巴黎大學的草坪上,喬翼舉著相機對著夭裊猛按快門,兩人像其他校園情侶一樣,手挽手沿研究所外的林蔭道慢悠悠地走著,手里還拿著剛買的可麗餅。
這里的氛圍比公寓那邊更開放,人也更雜,夭裊模擬著綁架,如果敵人在這里動手的話,其實比在機場動手更方便,因為機場的監控比這里多多了。
“十一點鐘方向,紅色咖啡館,露天座第二個桌子,那個一直看手表,看手機,就是不喝咖啡的哥們,剛剛換人了,還是同一杯咖啡。”喬翼假裝親昵地湊到夭裊耳邊低語,順勢咬了一口她的可麗餅。
夭裊強忍著把可麗餅糊他臉上的沖動,咬牙說道:“想吃就直說,我可以多買一份。”
“你的比較甜嘛。”喬翼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又迅速正色,“兩點鐘方向,那輛白色貨車,巴黎郵政的,但輪胎磨損程度和車身的灰塵不像天天跑市區的,而且那個胖司機在車里吃三明治吃了半小時了,法國的郵政這么松弛?”
“這個不是哦,法國郵政出了名的松弛。一封國內信能寄半年。”夭裊快速掃了一眼。
“嘖,到底是老派帝國主義,真松弛。”喬翼無奈地搖搖頭。
巴黎大學里,喬翼舉著手機到處拍建筑、拍雕塑、甚至拍地上的鴿子,嘴里還不停地念叨,“這個角度光線好”,“這個構圖絕了”。
活脫脫一個攝影發燒友。夭裊被迫跟在他身邊,拍了幾張風景,但在喬翼不停的插科打諢下,勉強舉起剪刀手拍了幾張照片。
下午來到盧浮宮,門口排起了長隊,而且有預約時間段。
喬翼一看這架勢,無奈地扶了扶額頭,今天估計去不了了,夭裊則淡定地掏出手機和護照,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掃了電子票走進了盧浮宮。
進入博物館后,喬翼更是如魚得水,拉著夭裊穿梭在人群中,按照華紅纓的要求,擠到蒙娜麗莎前面拍了標準的游客照,在維納斯和勝利女神像前也留下了“到此一游”的證據。
“笑一笑嘛領導,板著臉跟來討債似的,容易被保安盯上哦。”喬翼看著手機里夭裊面無表情和蒙娜麗莎的合影抱怨道。
夭裊努力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不過展覽她還是很喜歡的,各個時期的藝術大家匯總在這件博物館里。
勝利女神像,斷臂維納斯和大衛堪稱雕塑三寶,不過夭裊更喜歡大衛的肌肉線條。
就在這種完全放松的游玩過程中,一些意想不到的細節悄然浮現。
比如,在某個相對冷門的展館,夭裊注意到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他的目光好幾次掃過亞洲面孔的游客,似乎對他們的興趣比對展品大。
又比如,在博物館的咖啡廳,喬翼自拍時,鏡頭無意中捕捉到角落里有兩個人看似在欣賞窗外風景,實則在進行隱蔽的物品交接。
他們兩人默契地沒有聲張,只是用手機記錄下了這些畫面。
“看來這盧浮宮里,也不全是藝術啊。”休息時,喬翼喝著咖啡,低聲對夭裊說。
夭裊看著手機里那些“意外收獲”會心一笑人,在最放松的狀態下,反而更容易發覺隱藏在常態下的異常。
喬翼又笑嘻嘻地湊過來自拍:“來,給爺笑一個,爺給你買紀念品去。”
“都是義烏貨。不過你請我無所謂。”夭裊品了口咖啡,心情更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