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被蒙住頭套、雙手被縛,但憑借槍聲的方向和身體的感知,大致判斷出了現場的局勢和蒯九淵等人的方位。在一名匪徒試圖以他為肉盾,拉扯著他往更隱蔽處后退時,王大力猛地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腳踹在了這名匪徒的腿彎處!
“啊!”匪徒猝不及防,慘叫一聲,重心不穩向前跪倒。
這一下,不僅讓這名匪徒暫時失去了威脅,更重要的是,他遮擋王大力的位置出現了空檔!
“蒯九淵!三點鐘方向!樹后!還有一個!”王大力用盡力氣嘶吼出聲,同時身體奮力向側后方一撞,又將另一名試圖瞄準的匪徒撞得一個趔趄,子彈打在了空處!
這聲呼喊和關鍵的一撞,如同黑暗中的明燈!蒯九淵瞬間捕捉到了那個隱藏在樹后、正準備投擲某種爆炸物的匪徒!
“喬翼!三點鐘樹后!”蒯九淵大吼,同時調轉槍口。
“明白!”喬翼反應神速,一個精準的點射!
“啊!”樹后的匪徒應聲倒地,手中的東西滾落在地。
王大力的臨陣反水,瞬間打破了平衡!匪徒的火力網出現了致命的缺口和混亂!
“上!”蒯九淵抓住機會,與喬翼、夭裊同時起身突擊,交叉火力迅速壓制了剩余頑抗的匪徒。
槍聲漸漸停歇。蒯九淵快步沖到王大力身邊,一把扯下他的頭套,用匕首割斷他手上的繩索。王大力的臉上混雜著泥土、汗水和一絲解脫。
然而,就在這時,那輛面包車里一個被遺落、處于免提模式的衛星電話里,突然傳出了一個陰沉、扭曲的聲音(經由變聲器處理),如同毒蛇吐信:
“王大力……‘電鰻’……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你侄子……還在我們手里。監獄里,多的是為了錢什么都敢干的亡命徒。你就算進去了,也別想他有一天安生日子過……現在,撿起地上的槍,殺了蒯九淵!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這突如其來的威脅,像一盆冰水澆在王大力的頭上!他臉上的解脫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取代,身體肉眼可見地顫抖起來。他知道,電話那頭是“玳瑁”,N基金傳統派的頭目,手段陰狠毒辣,他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
一邊是剛剛救下自己的老戰友和代表的法律與正義,另一邊是唯一血脈親侄子的生死安危和未來無盡的折磨……
在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心理壓力下,王大力眼中閃過一片死灰般的絕望。他猛地彎腰,真的撿起了腳邊一名匪徒掉落的手槍!
“大力!別做傻事!”蒯九淵驚駭地大喊,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決絕。
但王大力似乎已經聽不見任何勸告,他臉上帶著慘然的笑容,猛地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他寧愿死,也不愿再受脅迫去傷害戰友,更不愿讓自己的余生成為侄子永恒的噩夢!
“不!!!”蒯九淵瞳孔驟縮,幾乎是在王大力扣動扳機的同一瞬間,不顧一切地合身撲了上去!
“砰!”
槍響了!
子彈擦著王大力的頭皮飛過,打在了他身后的泥土里,濺起一撮煙塵——在最后關頭,蒯九淵拼命撞開了他的手臂!
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你放開我!讓我死!我不能連累小明了!!”王大力在蒯九淵身下瘋狂掙扎,涕淚橫流。
衛星電話里,“玳瑁”陰冷的笑聲傳來,似乎在欣賞這出絕望的戲碼:“嘖,真是感人的戰友情啊……但游戲……”
他的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