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隱蔽通道,蒯師傅立馬下令東來帶兩名隊員去追,而喬翼繞到倉庫后方的那個狗洞,在后面堵他們的路。
“收到。”喬翼和東來同時回答。
屏幕上,東來對身邊兩名隊員一點頭,彎腰鉆進了那狹窄的通道,通道極為狹窄,僅容一人通過,下降了約一層的高度,腳下變成了水泥地。
正前方有微弱的光線透進來,東來屏住呼吸,一步步向前摸去,通道里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和大口的呼吸聲,打開熱感應,兩名嫌疑人就在附近。
他們沖過去,對方撒腿就跑,出口的鐵門還在擺動,東來一頭扎進雨里,拐了個彎卻丟失了目標,院子里不是干警,就是蹲在地上的疑犯。
“各單位注意,倉庫有沒有人出入?包括自己人。”蒯師傅點了幾下鍵盤,切換著倉庫內外各個角落的監控。
“報告,側門和后門封鎖嚴密,無人進出。”
“報告,入口無進出。”
“報告,視野內無人員移動。”
一個個匯報傳來,只有進來的,沒有出去的。蒯師傅的眉頭越鎖越緊,明明都用熱成像儀看到主犯,怎么一追出去就沒影了呢?
此刻,院子里全是穿著統一制式雨衣的干警,雨衣的兜帽拉起,遮住了大部分面容,他們在雨夾雪的洗刷下,扭曲又模糊。
要藏起一滴水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藏進雨里,蒯師傅腦中靈光一閃,主犯肯定也換上了警服。這次抽掉的大部分干警都不是市局的人,他們彼此間未必都認識。
“各單位注意,所有出入口只許進不許出。各分局帶隊負責人,立刻集合本院落內所有本方隊員,列隊清點。”蒯師傅當即下令。
嗶嗶——吹哨聲此起彼伏,各分隊負責人開始收攏自己的隊員,若干身影移動匯聚成一條,兩條,三條……
東來則帶著經偵的隊員加強了對嫌疑人的看守,蒯九淵板著臉看屏幕,忽地抓起一條雨衣披到身上:“夭裊,現在給你臨時指揮,我下車看看。”
拉開車門,呼,寒風如刀子一般割在臉上,蒯師傅急忙拉緊兜帽的繩子,毅然踏入滿是積水的前院。
目光在近百個一模一樣的身影上掃動,雪花打在他肩膀,一眨眼就融成了水滴,又從袖口滑落,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從袖子縫鉆進來。
都不是,難道猜錯了?蒯師傅的視線掠過院子邊緣,一人高的雜物貼墻而立,洞口是喬翼剛炸的,這時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的右腿不受控制地在抽搐。
別是他,千萬別是他!蒯師傅的心跳和雨點變成了同頻,他轉向那個角落,那個身影動了,不是逃跑,而是一瘸一拐朝他的位置走來。
“老蒯,是我啊,哎呀,我這老寒腿受不了了,能讓我回車里暖暖不?”王大力的笑臉湊到眼前,身后有個干警,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時間凝固了,只有雨雪聲填補著這片死寂,蒯師傅懸著的心終于死了,隨即笑了,可能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吧。
“這個是我們警保處的小蕭,你不認識。”王大力有意堵住蒯師傅的路。
用力推開阻擋的王大力,蒯師傅揪住后面“干警”的手臂,反手一扭,咔噠,手銬拷住了那個假干警,蒯師傅啞著嗓子說道:“王經理,咱們又見面了。是你自己摘了口罩,還是我幫你摘?”
這一聲王經理,讓對方瞳孔驟鎖,他難以置信地否認:“我不是,你認錯了,你可以看我的證件。”
一把扯下他的口罩,就是幽靈快遞的老板,蒯師傅冷聲道:“現在失憶沒關系,等回到審訊室,你慢慢回憶。東來,把主犯王友明和王大力押走。”
這一聲令下,如同在滾沸的油鍋里潑進了一瓢冷水,院子里認識王大力的干警炸開了鍋,王經理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猛地撞開蒯師傅,向后院的狗洞狂奔。
“站住!”
“攔住他!”
反應過來的東來沖上前,腳印砸出亂七八糟的水花,主犯王友明憑著求生的狠勁,一下撞開兩名試圖阻攔他的民警。
然而更多的民警涌上來,眼看著就要被合圍,王友明眼底劃過一絲絕望,伸手摸向懷中。
“小心!他有槍!”蒯九淵厲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