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妄加揣測、離間天家骨肉的言論,你若傳出去,才是真正害了你妹妹,害了太子殿下。”
見兒子被罵得低下了頭。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耐心地給兒子解釋了起來。
“你想想永安王的王妃是什么出身?她可是北境皇族之后。皇上絕不可能讓她母儀天下。她的孩子,可以是北境王,可以是大虞郡王,但絕不可能是大虞未來的皇帝。”
“你且記住,一動不如一靜,穩(wěn)住當下,方是上策。”
沈聽瀾面上稱是,但垂下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他覺得父親年事已高,過于優(yōu)柔寡斷,如今局勢已然不同,若不未雨綢繆,只怕將來悔之晚矣。
在他看來,帝心難測,兄弟情深在至尊權(quán)力面前又能維系幾時?
從書房退出后,沈聽瀾思前想后,終究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他避開父親的眼線,找來心腹,暗中修書一封,命其務(wù)必親自交到太子妃沈清梧手中。
*
東宮。
太子妃沈清梧剛讓乳母把兒子哄睡,就看到心腹楊嬤嬤快步走了過來。
“娘娘,是二少爺命人悄悄送來的信。”
楊嬤嬤壓低了聲音,將一封封口嚴實的信箋遞上。
沈清梧心頭莫名一跳,接過信,揮退左右,只留楊嬤嬤在旁伺候著,拆開信飛快地閱讀起來。
越往下看,她的臉色越是蒼白。
信里的內(nèi)容看得她又氣又急。
兄長怎如此糊涂,這等離間兄弟、妄測圣意的話也敢寫下來,還送進宮來。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宮人清晰的通傳:“太子殿下駕到——”
沈清梧心中猛地一慌,下意識地將手中的信紙揉成一團,緊緊攥在手心,迅速藏到了寬大的袖袍之中。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起身迎駕。
太子謝元宸邁步進來,一眼便瞧見了她臉上沒來得及完全掩飾的慌亂和那不太自然的笑容,腳步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