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虛弱地笑了笑,攬著江回的肩膀站穩(wěn)身形,與他們并肩而立,四人的影子在殘陽下拖得很長。
空中,金色神骸正緩緩收入世界之樹,那枚從鎮(zhèn)神碑空間取出的神性詭晶,在世界之樹根系的包裹下,散發(fā)著柔和的金光。
正是這枚神晶釋放的神之威壓,威懾得鵬帥三人不敢輕舉妄動,投鼠忌器之下,才為他們占據(jù)了圍殺的先機。
畢竟,三名靈尊若是拼死逃竄,他們未必能全部留下。
即便勉強將之全部滅殺,江回等人也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非死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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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漸漸落定,阿莫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戰(zhàn)勝的喜悅之情。
她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彎腰拾起一把卷刃的長刀,撫摸著上面的豁口,喃喃自語:
“結束了嗎?”
無人應答。
江回的目光緩緩掃過遍布深坑的街道、倒塌的磚墻、橫七豎八的尸體以及尚未消散的硝煙……眉眼沉重。
當他的目光掃過某處廢墟時,突然定格——那里露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著扎羊角辮的女孩,男人摟著她們的肩,背景里綠得淌油的葡萄藤爬滿籬笆,三人的笑靨比陽光還亮。
可惜,看不到了。
風穿廢墟而過,卷起焦土與破布打著旋兒飛升,像無數(shù)不甘的魂靈在最后回望家園。
被轉移的幸存者尚未歸來,這片土地此刻只屬于他們四人,和滿地沉默的遺骸。
江回嘴唇微動,卻發(fā)現(xiàn)任何語言在這片死寂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們,真的贏了嗎?
樸天成死了,青諦死了,詭獸大軍潰散了……
可是,看著這片連野草都不愿生長的焦土,看著那些未能等到黎明的生命,勝利的滋味里,只剩下沉甸甸的苦澀與無奈。
何理蹲下身,撈起一截紅色的布條,上面繡著“樂都一小”的字樣。想來是哪個學校的孩子,跑著跑著就永遠留在了這里。
樂都守軍一萬三千七百二十六人,平民三十七萬四千九百零三人,此刻幸存的,恐怕連零頭都不到。
那些曾在名單上跳躍的名字,那些鮮活的生命,終究沒能等到他們的到來。
"我們。。。。。。回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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