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異常。
江回抬頭望向漆黑一片的小樓,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屏息凝神,等了十余秒,趁著云層遮擋月光的瞬間,快速閃過院子,來到小樓墻邊。
他貼墻傾聽,屋內靜悄悄的,什么都聽不到。
江回思索片刻,將流光藤派出,讓它悄無聲息地沿著門縫進入屋內。他緊張地等待著,直到屋內突然亮起一道光,隨后,流光藤鉆了出來,在江回面前搖擺,示意屋內沒有人。
江回緩緩推門進入,屋內一切如常,但他卻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眉頭緊鎖,想起了什么,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程金禪的電話。
“江……大哥好!”程金禪激動的聲音傳來。
“小程,阿正回學校了嗎?”江回盡量讓語氣保持平靜。
“沒有回來啊……”程金禪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江正怎么了?”
“沒事。”江回掛斷了電話,臉上的焦急越發明顯。
他想到了流光藤,之前給過江正一截流光藤的分枝,以防遇到這種情況。
于是,他捏住流光藤的主枝,命令道:“感應一下你的分枝位置。”
流光藤被放下后,盤旋在地上,朝各個方向探了一會兒,一會兒指南,一會兒指西,最后把自己給繞暈了,纏在江回的腳上往上攀爬。
看樣子,它定位失敗了。
江回的雙眸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但他并沒有責怪流光藤。他知道,最近流光藤經歷了幾次變異,可能產生了不可控的影響。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江正可能被困在了某個異磁場內,導致流光藤無法定位。
想到這里,江回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聯想到今天被暗殺的經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北疆,不會對阿正下手了吧?
這個念頭讓江回心中的怒火瞬間點燃,他立刻撥通了夏蒲成的電話:
“成叔,現在在哪?加我一個!”
掛斷電話后,江回迅速返回實驗室,出來時手中提著一個巨大的金屬箱。
他走到車庫,開出一輛許久未動、布滿灰塵的黑色越野車。油門一轟,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般飛馳而出,在夜色中留下一道猩紅的尾燈軌跡。
江回的車開得狂野而兇猛,但車速卻時快時慢,極不穩定。
有時遇到綠燈他會突然剎車,遇到紅燈反而猛地沖了過去。幸好深夜道路上車輛少,沒有引發交通事故。
三個多小時后,他終于抵達了兩百多公里外的目的地。
當車輛到達時,江回猛地踩下剎車,輪胎在濕地里劃出一道深深的軌跡。
車門被暴力拉開,他幾乎是跳躍而出,眼前的場景立時讓他的呼吸凝固,瞳孔緊縮。
山丘腳下,月光稀疏,照亮了一幅煉獄般的場景。
無數尸體錯落地散布在山腳,斷肢和臟器碎片四濺,覺醒者們衣服殘破,周身繚繞著靈能的微弱余暉,普通人的面容定格在驚恐中。
彈殼和斷裂的武器在微光下泛著冷酷的銀輝,更引人注目的,是覺醒者留下的痕跡:數面大大小小的冰壁寒氣蒸騰,數個土石凌亂的巨坑,還有扭曲猙獰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