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行程漫長而單調。
“比預想的還要遠啊……”
走了數日后,他拋起一枚詭晶,指尖藍光閃過,晶核瞬間化作齏粉,純凈能量如江河入海般涌入丹田。
眉心精神域門微微顫動,竟自動將溢散的能量轉化為藍色粒子,反哺給那道藍色液滴。
江回挑眉,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完全消化它,于是心念一分為二,一邊走,一邊與藍色液滴磨合。
江回孤獨地在尸骸星海中穿梭,一開始,他遇到沒有見過的巨大尸骸時還會稍作停留觀賞,到后來,他看膩了,連目光都懶得轉過去,只是專注向前。
他的身影在虛空中逐漸分解成無數藍色光點,向著光柱掠去,直到光柱的輪廓從手臂粗細變成貫通天地的墻。
當江回徹底看清光柱的剎那,瞳孔驟縮!
光柱并非出口,而是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環形祭壇。
祭壇中央豎立著高達數萬米的鎮神碑殘骸,碑身布滿的裂痕中滲出金色和猩紅色的光瀑,如同神只的血脈在流淌。
祭壇外圍,成百上千具巨型尸骸首尾相連,組成一道環繞光柱的
“尸骸星環”,每具尸骸的姿態都不同:
有的巨手高舉著斷裂的骨捶,有的頭顱被貫穿卻仍咬著敵人的殘肢,最駭人的是一具形似巨龍的尸骸,其背上竟生長出一座由骨骼構成的城邦,城邦中無數細小的骸骨仍在進行著廝殺。
“這是……
”
鎮神碑殘骸的底部,無數發光的符文如同有生命般游動,照亮了守在它四方的四座骨塔——
那里竟有數以千萬計的人類骸骨,他們層層疊疊,均背對骨塔盤坐,仿佛至死都在守護某種東西。
江回的視線突然被天上的景象吸引,這才發現鎮神碑頭頂的天空竟是由層層疊疊的意識體構成。
那些半透明的生物互相擠壓,形成蠕動的天幕,每一張扭曲的面孔都在無聲嘶吼,卻始終無法靠近鎮神碑千米之內。
當江回的腳跨越尸骸星環時,終于看清了鎮神碑上的浮雕紋路
——
上面記載著神魔大戰的畫卷,畫面中鎮神碑如天柱般貫穿天地,將詭潮大軍封印在虛空之中。
“轟
——!”
尸骸星環突然發出集體震顫,一頭巨鯨狀的尸骸張開巨口,噴出的不是海水,而是密密麻麻的食腐昆蟲。
這些昆蟲在祭壇上空組成遮天蔽日的黑云,每一只都閃爍著幽藍的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