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后,她忍不住笑了。
小馬還真沒吹牛,站在朱家峪水庫的大壩上,眼前一片碧波蕩漾,簡直望不到邊。
這時候,晚霞初現(xiàn),遠處的湖面波光粼粼,一直延伸到天邊,美得讓人心醉。
水庫里船來船往,有漁船、客船、貨船,雖然都不是什么大家伙,但那股水鄉(xiāng)味兒卻十足。
水庫那頭還有好幾個朱家峪的村民小組,他們和外界的交通全靠水路,不然繞岸走得多走五六倍的路程呢!
轉(zhuǎn)過身來,眼前又是一番景象。無數(shù)的水泥渠道像一張大網(wǎng)鋪滿了整個桔子園,整個月全鄉(xiāng)的桔園都靠這些水來灌溉。
聽說這桔水工程花了上千萬呢!
“哇,真美!”朱婉容忍不住感嘆道。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了,面對這樣的美景,她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開始在大壩上蹦蹦跳跳,活潑得像個鄰家小妹。
張?zhí)煸埔脖贿@景色深深打動,他站在大壩上背對著水庫,望著下面那片一望無際的桔子園。
按風(fēng)水學(xué)來說,這地形可是個聚寶盆啊。可現(xiàn)實卻有點骨感,眼前這些桔子樹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剛才一路走來,張?zhí)煸凭妥⒁獾讲簧俚胤蕉加腥嗽诳硺洌吹盟睦镏狈膏止尽?/p>
嘿,看來咱們老百姓的心血快熬不住了,他們正眼淚汪汪地盯著那片親手種下的小樹林,琢磨著要不要忍痛割愛呢。
“來來來,小朱,別蹦跶了,我考考你,咱們月全鎮(zhèn)那片橘子林,總共多少畝地啊?簡單點說。”張?zhí)煸评洳欢〉孛俺鲆痪洹?/p>
朱婉容嘴角一抽,心里直嘀咕:這美景當前,張大哥怎么還有心思考數(shù)學(xué)呢?不過她還是乖乖答道:“三萬畝吧,我這兩天可沒少做功課。”
張?zhí)煸茢[擺手:“不對不對,現(xiàn)在頂天了也就兩萬畝,其中無籽柑橘占大頭,一萬兩千畝左右,臍橙嘛,四千畝上下,剩下的品種也是四千畝左右。”
朱婉容眉頭一皺,正想問個明白,張?zhí)煸朴謷伋隽诵聠栴}:“咱們月全鎮(zhèn)十七個村子,你知道哪些村子是土豪村,哪些又是貧困戶嗎?”
朱婉容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張?zhí)煸坪俸僖恍Γ詥栕源鹌饋恚又掍h一轉(zhuǎn):“你瞅瞅,那些富得流油的村子,要么有罐頭廠,要么橘子園里不光種無籽柑橘,還有椪柑、沙田柚這些寶貝。”
“那我再考考你,咱們這橘子園,冬天里有多少家好好照料了,澆了水施了肥?又有多少地是雜草叢生,無人問津呢?”
朱婉容這下徹底懵了,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一樣。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張?zhí)煸七@兩天開車亂竄,不是在發(fā)呆,而是在暗暗觀察橘子園的每一個細節(jié)呢。
小馬在一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張書記看著跟我差不多大,這智商可真是絕了!走一路看一路,眨眼功夫就能撈出這么多門道來。
“咱們這橘子樹啊,有人管的連三成都不到,也就是說,七成的老百姓都對橘子樹心灰意冷了,不想再往里砸錢了。
你們想象一下,兩年后,咱們眼前這七成的橘子樹都成了光桿司令,那場面,嘖嘖,得多凄涼啊!”
張?zhí)煸谱匝宰哉Z著,語氣里透著幾分無奈和蕭瑟。
朱婉容和小馬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倆人同時望向那片桔子園,仿佛能從那片綠意中讀出些什么,卻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雖說他們倆不是啥大領(lǐng)導(dǎo),但此刻卻能深深體會到張?zhí)煸颇欠莩恋榈榈男那椤?/p>
張?zhí)煸瓢。@個地方的“大家長”,正頂著老大的壓力,想著法子帶著大伙兒走出困境,迎接新生。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搞砸了,那可不是風(fēng)景美不美的問題,而是直接影響到這片土地上好幾萬老百姓的飯碗呢!
咱們這位年輕的張書記,肩上的擔(dān)子可真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