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別客氣,坐這兒,煙抽起來!”
韋強熱情地招呼著,順手拋給張天云一支中華煙,自己也點燃一根,享受的瞇起眼睛,“哎,兄弟,你叫啥來著?張……張什么?”
張天云接過煙,不急不緩地點燃,這才慢悠悠地說:“咱們還是先聊聊正事兒吧,韋哥。”
韋強仿佛沒聽見似的,只顧著自己吞云吐霧,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江南這邊姓張的大人物,我怎么一個都想不起來呢?”
他突然眼睛一亮,“你不會……等等,你該不會是省委辦公廳那位張副秘書長的公子吧?”
“噗嗤!”張天云被煙嗆了一口,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年頭啥人都能碰到,今天竟然遇到了個逢人就打聽人家老爹的主兒。
“韋哥,您就別瞎猜了。張副秘書長?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我叫張天云,我爸是個教書匠!”張天云忍不住笑了起來。
“教書匠?這個職業聽起來挺新鮮的!”
韋強一臉驚訝,搖了搖頭,話鋒一轉,“那你小子還裝什么深沉呢?差點兒把我嚇一跳。
我還以為你是哪位大領導的公子哥兒呢!瞧你那派頭,我跟你說,省城不比鄉下,太囂張可是要吃虧的。”
張天云一聽“鄉下”這倆字兒,臉色就有點兒掛不住了。
不過,他很快又笑了:“我看韋哥你才是真囂張,你老爹肯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吧?說說,讓我也開開眼?”
“不說,不說!”韋強連連擺手,接著把鞋一脫,盤腿坐在沙發上。
他從茶幾上抽出一張面巾紙,先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皺了皺眉,然后才擦了一把臉,隨手一扔。
“你說煩不煩?我才出去玩幾天,老爹就把我揪回來了。
這黨校,我一天都待不下去,更別提一年了。哎呀,不說了,不說了,悶死了!”韋強一臉不耐煩,隨手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把煙頭掐滅。
他張望了半天,才看見門口的垃圾桶,瞄準一扔,卻沒扔進去。他眉頭一皺:“媽的,喝涼水都塞牙!”
張天云看著韋強這一系列的“表演”,半天沒吭聲。
最后,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笑道:“韋哥,你這生活可真是夠精彩的!”
“嘿!咱們得約法三章啊,哥們兒!既然同住一屋檐下,第一,別跟打雷似的亂吼,想吼去院子里吼兩嗓子,釋放釋放。
第二,個人衛生得注意,紙巾、煙蒂這些,別讓它們四處流浪。
第三,嚴禁帶異性回來過夜,聽見了沒?”
韋強一聽,臉色瞬間變得比變臉還快,愣了愣,正要開口,張天云卻搶白道:
“別急著提醒我城里套路深,我懂!你就直接告訴我,能不能做到?
做不到的話,我馬上找學校申請換宿舍,到時候你可別怪宿舍冷清得能凍冰棍兒!”
“你……你……”韋強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張天云,一臉憋屈,愣是一個字沒擠出來。
“淡定,淡定!激動啥?想搬出老爸的名頭來壓我?看能不能給我壯壯膽呢!”
張天云咧嘴一笑,隨即轉身,嘭的一聲,把門一關,留給韋強一個瀟灑的背影。
一屁股坐在電腦前,張天云心里直呼頭疼,攤上這么個室友,簡直比中彩票還難搞。
“咚咚咚!”門又被敲響了,張天云無奈起身開門,韋強正探頭探腦地往里瞅,張天云干脆堵在門口,擺出一副“此路不通”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