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云心里暗自冷笑,這幫人怎么斗,誰贏誰輸,他才不關心呢。
關鍵是要讓他們明白,別總想著把督察室當救火隊,讓他去干那些得罪人的活兒。
張天云這一句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了一顆石子,讓他們都動起來,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
嘿,這樣一來,督察室就像是掌控了遙控器的大導演,該唱紅臉唱紅臉,該遞小紙條遞小紙條,
總比咱們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滿世界找線索、揪壞蛋來得輕松多了。
當然了,張天云這話里可是藏著點小九九的。
你看孫保健和陳哲次那幫人,跟韋強副省長走得那叫一個近,說不定就是韋強陣營里的哼哈二將。
張天云這么一提點,也算是給韋大省長賣了個人情。
……到了督察室,張天云這一上午可真是熱線不斷,電話一個接一個,全是各路神仙打聽征地糾紛案的。
連蓉城國土資源局都親自上陣,說金水區新征的地界有點貓膩。
張天云這才一拍腦門,上次聚餐怎么把國土局的哥們兒給忘了呢!
看來啊,有人是真急了,不然也不會這么大陣仗地給自己施加壓力。
不過咱們張天云那是何許人也,對每個電話都是笑瞇瞇地說:
“這事兒啊,全權交給咱們督察室的高人嚴峻同志處理了,您要是想了解,直接找他就行,電話我給您報一下哈。”
眼瞅著快到下班點了,那個嚴峻老兄終于扛不住了,耷拉著腦袋進了張天云的辦公室。
張天云一看他那德行,立馬熱情地招呼上了:
“來來來,嚴老,嘗嘗我從武夷山淘來的大紅袍,雖然不是母樹上的,但也是正宗的扦插品種,武夷山的氣候滋養出來的,味道絕對不賴!”
嚴峻老兄干笑兩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啥味兒都沒品出來。
心里一急,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趕緊開口:
“張……張主任啊,那個征地的案子,還得您親自掌舵啊,案情復雜著呢,連蓉城市的領導都親自打電話過問了。”
“哦?”張天云眉頭一挑,“哪個市領導打電話了?
他們怎么能隨便干涉咱們督察室的工作呢?咱們可是講規矩的地方。”
“嘿,下次他們再打電話騷擾,你就告訴他們,這案子直接扔給市委督察室,本來就是他們該操心的活兒嘛。”
張天云眨眨眼,一臉輕松地說。
嚴峻的臉色瞬間變得跟吃了苦瓜似的,張天云這話聽起來隨意,但細想之下還真是那么回事。
不過嘛,官場如戰場,誰愿意當那個得罪人的黑臉角色呢?
一時痛快是痛快了,可往后見了那些大佬還怎么相處?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嘛!
張天云干咳兩聲,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嘆了口氣,拍拍嚴峻的肩膀:
“嚴老啊,這回您算是體會到我們督察員的苦衷了吧?
外面看著咱們風光無限,其實啊,咱這活兒就是走在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