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建峪大橋啊,可是市里的大手筆,雍平縣委縣政府親自操刀。
高建峪那地界兒,在雍平縣的中西部,是通往西北的咽喉要道。
本來嘛,那兒是有一座橋的,可鄰市武陵新建了個大型水電站——鴨子河電站,等電站一建成,原來的橋就得泡湯。
所以啊,市委市政府一拍板,決定在旁邊新建一座大橋。
這橋啊,1996年就立項了,原計劃去年就得竣工。為啥這么急?
還不是因為鴨子河電站的大壩預計在2002年初就得合攏。
省委發話了,大壩合攏前一年,所有的配套工程都得搞定。市里那時候立項早,就是為了保險起見。
可高建峪那地形,嘖嘖,真是絕了。兩邊兩座大山,中間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山還全是沙子堆的,施工難度那可不是蓋的。
工期一延再延,愣是拖到了去年,省里的專家才把工程技術難題給啃下來。可這一拖,就是兩年?。?/p>
現在啊,高建峪大橋的工程那是爭分奪秒的事兒,市里下了死命令,今年這橋,必須得通車!
張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預感大事不妙,趕緊撈起桌上的電話,給公路局那頭去了個電話。
對方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哦,張主任啊,大橋的事兒啊,都停了一禮拜了。一停工我們就跟縣政府辦那邊說了,不過好像石沉大海,沒啥回音。”
張天云一聽,臉瞬間拉得比長白山還長,電話一掛,跟踩了風火輪似的往縣委辦公室沖。
門一開,也顧不上什么上下級規矩了,一把拽住賈珍教就開始“狂風暴雨”:“賈主任,你這是唱的哪一出???高建峪大橋都快成廢墟了,你這邊還悠哉游哉呢!”
賈珍教平時油滑得很,但一聽大橋的事兒,臉色也晴轉陰了。
等張天云“暴風雨”停歇,他趕緊賠笑,一臉無辜:“張主任,您息怒啊,我這也是冤枉。公路局那邊交上來的是書面報告,我這不合計著不是什么大事兒嘛。
武縣長這幾天又身體不適,我好幾次想找他匯報,愣是沒見著人,這事兒就這么擱淺了。”
“你……”張天云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等著瞧吧,處分是跑不了了!”
說完,一甩袖子,氣呼呼地走了。
回到辦公室,張天云一屁股癱在椅子上,腦子里跟被一群蜜蜂蜇了似的嗡嗡響。
他琢磨著,這事兒武德之是不是故意使絆子呢?要是真這么腹黑,那這家伙的心思可真夠深的。
萬一這事兒搞不定,縣委縣政府的一票大佬都得卷鋪蓋走人。
高建峪大橋,那可是個拱橋,稍微有點建筑常識的人都知道,拱橋挽拱得避開汛期。
這一停就是七天,汛期眼瞅著就要到了。
就算現在錢到位了,路橋公司也能拿汛期當擋箭牌,拒絕施工,今年大橋竣工?做夢去吧!
“哐當!”一聲巨響,門被人猛地推開,王平一臉焦急地闖了進來:“天云,厲縣長啥時候能到?高建峪大橋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張天云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厲縣估計快到了,我馬上再催催!”
“好!”王平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黃書記剛通知要開常委會,你得讓厲縣快點來。”
張天云不敢有絲毫怠慢,拿起電話,又給厲正剛去了個“奪命連環call”。
還好,厲縣長這次還算給力,已經在路上飛奔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