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雍平城的夜晚,竟然悄悄地下起了綿綿細(xì)雨,雖然立春已過,但外面的世界似乎還在冬眠,冷風(fēng)嗖嗖地直往人骨頭里鉆。
張?zhí)煸颇兀鸵粋€人站在陽臺上,跟個雕塑似的發(fā)呆,對那寒風(fēng)完全不感冒,好像整個世界都跟他沒關(guān)系似的。
他琢磨著今天這事兒,心里就像被貓爪子撓了一樣,七上八下的。厲正剛那把火是燒得旺,可接下來怎么收場,他是一點(diǎn)譜都沒有。
武德之這家伙,在雍平縣那可是手眼通天,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哪一行都離不開他。
他要是稍微動點(diǎn)歪腦筋,厲正剛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呢,張?zhí)煸菩睦镆睬宄涞轮抢虾偅刹皇莻€省油的燈。
真要是動起手來,那肯定是暗地里較勁,絕對不會傻到明面上你死我活。
畢竟這官場啊,就像那天氣,說變就變。今天還是敵人呢,明天可能就握手言和了。所以啊,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可是官場上的金科玉律。
再說了,下面斗得太狠,上面的領(lǐng)導(dǎo)看著也不舒服,誰會提拔個刺頭呢?
“厲正剛?cè)チ宋涞乱埠茫艺贸眠@段時間修身養(yǎng)性。”張?zhí)煸谱匝宰哉Z道,想到厲正剛臨走前的交代,他不禁啞然失笑。
厲正剛這家伙,天生就是當(dāng)官的料,他哪會看不出黃嵩山那老小子是靠不住的。
黃嵩山那妥協(xié),不過是自私自利罷了,真要出了岔子,他哪會管厲正剛的死活?
正當(dāng)張?zhí)煸圃谶@胡思亂想呢,突然,一雙小手從背后伸過來,把他的眼睛給蒙住了。
他摸了摸那小手,纖細(xì)又滑嫩,左手腕上還戴著個翠綠的玉鐲子。
張?zhí)煸迫滩蛔≥p笑了一聲:“哎呀,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游戲?你今天怎么有空跑我家來了?”
“你這人也太無趣了,每次都這么說。”那雙玉手收了回去,張?zhí)煸埔慌ゎ^,嘿,果然是他那表妹小艾,全名艾嘉,是他姨媽尹素梅的心肝寶貝。
張家親戚少,艾嘉又和張?zhí)煸颇昙o(jì)差不多,兩個人從小就親得跟一個人似的。
話說這倆人的關(guān)系啊,就像是春天的細(xì)雨綿綿,一直都挺滋潤的。
張?zhí)煸颇兀錾碛趶埣疫@個書香門第,打小就是個小學(xué)霸,成績好得讓人眼紅。
而艾嘉呢,他們家可是商業(yè)世家,從小就對那些數(shù)字啊、賬目啊特別敏感。讀書嘛,她倒是不太感冒,但做起生意來,那可是頭頭是道。
高中一畢業(yè),她就跑回雍平老家,和家人一起開了家“佐丹奴”專賣店,一出手就是五十多萬的大手筆。
在雍平這個小地界上,她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年輕女企業(yè)家了。
“表哥,這外面寒風(fēng)凜冽的,你一個人在這喝西北風(fēng)呢?咋不進(jìn)去陪陪嫂子?”
艾嘉笑瞇瞇地走過來,一提到“嫂子”,她那雙眼睛就亮得像星星,還特意壓低聲音說:
“哎,表哥,你的眼光可真毒,嫂子那身材、那長相,簡直是仙女下凡啊!我都有點(diǎn)羨慕嫉妒恨了呢!”
張?zhí)煸坡犃耍旖且贿郑α恕9⑺谟浩焦賵錾鲜峭τ忻模秊槿说驼{(diào),從不張揚(yáng)。看艾嘉這反應(yīng),估計(jì)她還不認(rèn)識這位“嫂子”呢。
想想也是,耿霜除了曉爾山莊那個項(xiàng)目外,其他的生意她都沒怎么露面,在雍平的工商界沒啥名氣也是正常的。
“你啥時候來的?就你一個人嗎?”張?zhí)煸茊枴?/p>
艾嘉白了他一眼,假裝生氣地說:“我和爸媽都來了半個多小時了!姨媽說你一直在接電話,我心想一個電話哪能接這么久啊?
出來一看,你竟然在這喝西北風(fēng)!你是不是當(dāng)官了,架子大了,客人來了都不招呼一聲?”
張?zhí)煸茡蠐项^,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