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剛才說的高級標房完全是隨口胡扯的。經濟工作會議各鄉鎮的房間都是縣委接待辦統一調配的,哪有什么高級標房啊!
原則嘛,就像是給全縣各鄉鎮的房間定了個“統一裝修風格”,誰也不能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殊設計,得整整齊齊的才行。
張天云這一問,心里頭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她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萬一讓月全和清河那邊的領導挨了批,那責任她可擔待不起啊!
張天云在心里頭偷偷樂了一把,心想這汪燕子那天晚上肯定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了,要是再罵她幾句,估計都能整出個精神病來。
于是,他大手一揮,笑瞇瞇地說道:“得嘞,你趕緊撤吧!”
汪燕子一聽,立馬跟逃難似的跑了。
“萬書記、胡鄉長,真是讓你們和各位同志受委屈了。這都是我們工作沒做到位,居然鬧出這樣的事兒,還得請你們多多包涵啊!”
張天云一臉歉意地走到萬國書和另一位領導面前,右手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
“天云啊,你太客氣了!”萬國書哈哈一笑,走上前來和張天云握了握手,心里頭那個感慨萬千啊。
這才一年吶,這年輕人就已經有了這么大的威信,那氣度、那氣勢,跟以前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敢相信呢!
“胡鄉長好!”張天云和萬國書握完手,又轉頭跟胡烈打了個招呼。
“好!好!”胡烈連忙迎了上來,他心里頭那個糾結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咋稱呼張天云了。
聽說張天云要下放栗子坪當黨委書記的事兒,他心里頭早就有數了。
一旦這事兒成了,張天云可就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了,“天云”這倆字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可是這時候叫他“張書記”吧,又似乎還早了點兒。所以這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想不出個合適的稱呼來。
胡烈緊緊地握著張天云的手,心里頭那個五味雜陳啊。
他自己混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才混了個鄉長的位子,人家張天云在縣委呆了一年,下去立馬就要爬到自己頭上去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不過呢,看了剛才那一幕,胡烈心里頭也稍微平衡了點。張天云的一舉一動,都透著那么一股子特有的威嚴,到底是縣委機關呆過的人,跟他們這些天天跟鄉親們打交道的父母官就是不一樣。
一個副科說句話,比他和老萬這兩個正科加起來還管用。以后栗子坪在張天云手上,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吧!
跟領導們寒暄完了,張天云這才松了口氣,心里頭暗自琢磨著接下來的工作該怎么開展。
張天云笑瞇瞇地一一跟下邊的鄉親們打起招呼來,栗子坪的村支書們,他基本都能叫得上名字,熟得跟老朋友似的,一點不見外。
不過呢,當他跟大伙兒一一握手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拘謹,沒有當年自己在栗子坪混日子那會兒那么隨意灑脫了。
但張天云心里明鏡似的,看得出來大家伙兒對自己還是實心實意的,那份恭恭敬敬里頭,透著的是真真切切的真誠。
“喲,這不是劉哥嘛!你可真是貴客臨門啊,咱們得有年頭沒見了吧?”
張天云一眼就在人群中瞅見了栗子坪政府辦公室的劉歡,立馬熱情地招呼起來,那語氣里頭的驚喜,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