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舟不知道遙遠的魔都有沒有得到療愈心靈創(chuàng)傷的夜宵。
也不知許許多多圍在賽事直播間前同樣受創(chuàng)的觀眾們有沒有溫柔可愛的女友或老婆陪他們吃夜宵。
反正他是有的,當晚就來了場說走就走的夜宵燒烤行。
直播采訪時間很短,不足十分鐘,等采訪完給白蘸糖和甲魚湯添上兔糧魚食便出了門。
出門時已過夜里12點,陰歷月末沒有月光,倒有要陰天的趨勢,不知過兩日是否會下雨。
走在小區(qū)內,流螢按了按耳邊的軟骨,噘嘴:“蟬鳴好響。”
范舟牽起她的手捏了捏:“乍一下樓很響,聽久了就習慣了。”
流螢又問:“這個點還能吃到燒烤嗎?”
“夏天燒烤攤會開到很晚。”范舟一指小區(qū)門口打牌下棋大爺:“瞧,大爺們還在挑燈夜戰(zhàn)。”
山上蟬鳴如雷,此起彼伏,連綿如海。
不過在夏天的夜晚,比蟬鳴更響的是一盞盞明晃晃燈盞下的牌局。
“對勾!”
“管上!”
“你還有牌?”
“嘿,一個小四,走了!”
遙遠的吆喝自小區(qū)門口傳來。
舉目四望,小區(qū)門口一撮,小賣部前一撮,遙遠處路口還有一撮。
大爺們或下象棋,或搓麻將,或打撲克,更多的大爺大叔大媽大嬸或坐或立,搖著撲扇指指點點,不時喝彩,不時又道聲“完球”。
小情侶走到人行道上,踮起腳尖悄悄圍觀了會。
流螢湊到范舟耳邊小聲說:“他們打牌好兇哦,臉紅脖子粗的,像打仗一樣。”
范舟一本正經(jīng)地跟她解釋:“這是因為他們還不夠強,真正的高手都是不說話的。”
無論是下棋、麻將還是撲克,大爺大媽們出牌時往往架勢要夠兇狠,落子要用咚的一聲,出的牌一定要以砸來形容,同時還要伴隨一聲扯著嗓子的吆喝,仿佛不如此牌局未定氣勢先要輸一城似的。
“哦……”流螢不太懂,但又好像有點懂。
就像打游戲一樣,菜的人一輸了就氣的跳腳罵臟話,強的人即便輸了也要先找到輸在哪里。
范舟補充:“哎,還要再加一點,高手是在搞明白自己輸在哪后再開罵。”
流螢縮縮身子,腦袋搖成撥浪鼓:“唔,我才不要學壞。”
范舟寵愛摸頭:“我們家小流螢是乖孩子。”
流螢啪地打開他摸頭的大手,重新握在手里,輕哼著歌謠往山下走:
“快走啦,再晚會兒燒烤攤真關門了可要餓肚肚了~”
距離家不遠的燒烤攤有不少,室內的范舟估計應該關門了,倒是白天躲著城管的小攤這個點說不定正活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