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伙散開了,宋子澤也灰溜溜地走了。李鳳岐笑了,說道:“燕副書記,這出戲好,叫作釜底抽薪,他算是沒招了。”燕之青卻說:“說起戲來了,我們的蕭團長哪兒去了啊?”羅子七笑了,咳嗽了一聲,回答道:“他啊,可是舍不了他那兩個寶貝蛋,給他們找老師去了,在宋老師家呢?”李鳳岐看著燕之青不解的樣子,說道:“就是磨芡那戶人家,宋天成、宋老師,我給你介紹過的,解放前是個對革命有功的牧師,解放后成了我們清河縣中學的教師,現在退休了。老蕭啊,是得到今年有可能恢復高考的消息了,讓他劇團里那兩個寶貝疙瘩,復習考大學呢?”
燕之青這才想起來了,說道:“我說呢,今天早晨,那個叫瑩蓮兒的,還問我有關世界歷史的問題呢,要是這樣啊,我看,就別讓他們參加勞動了,除了本職工作唱戲處,讓他們全身心地投入到復習中。這是他們的前途問題,更是國家、民族的前途問題,一個國家,怎么可能不發展高等教育呢?原子彈、氫彈,可不是吹上天的,那得是真本事啊。”幾個人看著燕之青,點了點頭。
林銃子說道:“要不,讓他們到我們生產隊隊部復習吧,這邊磨著粉芡,那邊安靜些。”李鳳岐看了林銃子一眼,笑道:“銃子,我看你啊,不勝你爹,當不了漢奸。你爹林之中,說話,那可是幽默的很,如果說他宋子澤是能把死蛤蟆說出尿來的人,你爹能把活蛤蟆給說死。”
大伙一聽,又笑了起來。李鳳岐說:“你們還別不信,有一次,鬼子抓住了我們一個傷員,剛要槍斃,林之中走了過去,看了那個傷員一眼,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嘴里還罵著。過了一會,他跑到鬼子那里,說道:‘這家伙,讓他死了,便宜他了,太君,把他交給我吧,我保證叫他,死,死不了,活,活不成。’那個鬼子當官的,一看,這小子對皇軍挺忠心的嗎?就把那個傷員交給了他。后來,就把那個傷員給送到了教堂,鬼子似乎也忘記了這事。最后,那個傷員就在我一次進城偵查的時候給帶了出來,可惜,后來,他犧牲了。”
大伙又笑了起來,說道:“要論說死理、抬死杠,那誰也斗不過宋子澤,去年,他賣給我們四隊的麥秸就要了兩回錢,第一回說是我們論垛沒論斤,非要讓我們把麥秸垛給扒了,重新過稱不行,氣得大伙蛋痛。后來,還是松江表態了,不給他一個樣,又給了他點,才算完事。今年,讓他過稱時,他卻懶得看了,最后,還是多要了點錢,才算完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要一回呢?”
“什么,賣麥秸,他們五隊連麥秸也賣了?”燕之青有點驚奇,這東西,即便是不養牲口,那社員還要生火做飯呢。松坡說了聲:“怎么不敢,他們又不養牲口,還有什么他不敢做的?”燕之青又問了句:“你們買他們的麥秸等干什么啊,我看,你們那場地里,不是垛著好幾垛麥秸的嗎?”
松峰說道:“那中間,就有買他們的,不過,我們生產隊飼養室,自己地里的麥秸基本上是夠用的,主要是松江這車馬店用?”燕之青沒有再往下問,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笑了笑,站了起來,說道:“風波已經過去了,我看大伙還是各忙各的吧。林隊長,你可欠我個人情,今天我可是幫著你抬了一回死杠,我,可不算死蛤蟆說出尿來的人啊。”大伙又笑了起來。
就在燕之青準備到六隊去看看的時候,武松江回來了。李鳳岐問道:“二孩,你小子是不是逃避問題去了,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倒好,跟著吳胖子跑城里逍遙自在去了,說,你們去干什么去了?”
武松江笑了,說道:“老李叔,他吳主任可是我的領導,他讓我進城,我不進,能行嗎?至于去干什么了,他說讓我保密,你說我是聽他的,還是聽你的?”武松江少有地和李鳳岐開起了玩笑,能看得出來,他們又干成了什么大事。
“少跟我來這一套,說吧,你們到底去干啥了?老實交代,吳胖子那兒,我給你頂著。”李鳳岐似乎是連哄帶勸地說著,他真的想知道,他們去干什么了。
武松江看了燕之青一眼,才認真地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你們也知道,咱清河縣的煤炭公司早癱瘓了,運煤隊,也早解散了,各單位、老百姓用煤,都是從許昌小火車站調運的,這一裝一卸,成本也就上去了。而且煤炭也不是剛挖出來的新煤,燃燒起來也有問題,所以,我們就想,能不能跟他們聯合,成立一個運煤隊。運回的煤炭,他們銷售一部分,供銷社的網點代銷一部分,他們同意了。”
李鳳岐聽后,說道:“這還差不多,這個吳胖子,都說他手伸得有點長,我看這手伸得好,最起碼,大伙能燒上便宜一點的煤了。”他又看了武松江一眼,詐乎道:“聽說,你們近期和那個魏禿子,來往密切,到底想干什么?”
武松江一臉詫異,不解地問道:“不會吧,老李叔,你是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老子是偵察兵!”說著,背起雙手,向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燕副書記,我得去看看我的老領導,李參謀長去,你敢不敢去啊?”燕之青站了起來,說道:“他哥,那個大地主李大應都見過了,還怕見他李二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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